还是王大姐好，有劲！！”
他顿了顿，又想起个人，眉头皱得更紧：
“还有个叫李茂才的主管，见了王明那副样子，点头哈腰的，就差直接跪下了。
对着我大献殷勤，皮笑肉不笑，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老陈说着，声音压得低了些，眼神里闪过一丝恐惧：
“他们还带我去参观了各个试验进度……
那里面，都是大活人啊。
有的躺在玻璃舱里，身上插着管子。
有的被绑在架子上，眼神都直了……
看着就渗人。
我当时就琢磨，我这一百来斤，怕是要交代在里面了。”
他搓了搓粗糙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其实还有些话，老陈死死憋在了心里。
他在实验室角落看到了几个生锈的铁笼，里面隐约有骨头的影子，还有墙上那些暗红色的污渍，怎么看都像是血。
但这些他没敢跟岳凯说。
他太了解岳凯这孩子了，看着沉稳，实则性子烈得很，要是知道这些，保不齐会冲动地去找王明理论。
万一因此闹僵，岳凯上学的事黄了，那自己这的付出不就白费了？
老陈偷偷瞥了眼岳凯，见他正低头看着地面，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壳。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
“总不能让岳凯这孩子一辈子当乞丐，跟着自己捡破烂吧？
他可是要上星耀学院的，那是能出人头地的地方。”
“我这把老骨头，反正也快进棺材了，”
老陈在心里默念，
“就别给孩子添堵了。
只要他能好好上学，我这条命，不算什么。”
他抬起头时，脸上已经换上了副宽和的样子，拍了拍岳凯的胳膊：
“不过你别担心，我机灵着呢，会看着办的。
你安心上你的学，别操心这些事。”
岳凯抬起头，看着老陈眼底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没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他知道，老陈没把话说完。
与此同时。
夜色如墨，远离市区的某座古朴古堡内，正上演着一场诡异的狂欢。
彩绘玻璃透进零星月光，照亮大厅里一群身穿华服的吸血鬼。
他们举着盛着猩红液体的高脚杯，脸上挂着优雅的微笑，眼底却藏着贪婪与暴戾，彼此间的低语夹杂着隐晦的算计，每一个毛孔都散发着肮脏的气息。
苏绾穿着一袭黑色长裙，裙摆扫过铺着暗红地毯的地面。
她目不斜视地穿过狂欢的人群，那些华服下的丑恶嘴脸，让她胃里一阵翻涌。
这些活了几百上千岁的家伙，真是无可救药。
她走到一处无人的窗边，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暗自感叹：
“时间，太可怕了。”
曾经，她也见过一些天赋异禀、心怀理想的同类，他们或许曾立志守护族群的荣耀，或许曾坚守着与人类和平共处的信念。
可随着岁月流逝，那些曾经闪闪发光的特质，在漫长的时间长河里被一点点消磨殆尽。
“多么优秀的人，意志多么坚定的人，最终都会被时间改变。”
苏绾的指尖轻轻划过冰冷的窗沿，语气中带着一丝怅然，
“到最后，他们失去了活下去的目的，只能沦落为被本能驱使的动物，在血腥与欲望中沉沦，重复着乏味又丑陋的循环。”
她想起自己刚成为吸血鬼时的样子，那时的她对世界还充满好奇，对未来还有诸多期许。
可百年时光走过，身边的人来了又去，很多东西都变了模样，唯有这些同类骨子里的卑劣，似乎从未改变。
苏绾轻轻叹了口气，只是脚步似乎比刚才沉重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