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胜寒蹲在原地,如同一块冰冷的岩石。帽檐下,她的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前方的黑暗,感知力如同无形的触须向四周蔓延。几秒钟后,她似乎确认了情况(或许是到达了预定的隐蔽点,或许是排除了短暂的危险),但她没有发出“解除警戒”的信号。
在一片只有暴雨声的死寂中,她用一种极低、却带着奇异穿透力、能让核心成员听清的气音,下达了命令:
“休息。二十分钟后行动。”
没有解释,没有多余的字眼。只有冰冷的指令。
所有人在听到命令的瞬间,紧绷的神经稍微松弛了半分,但警惕性并未放松。他们微微调整姿势,让自己更舒适也更隐蔽,然后立刻开始利用这宝贵的二十分钟恢复体力。
有人小心翼翼地取出水壶,小口抿着冰冷的净水;有人快速检查着枪械机匣,防止雨水导致故障;更多人则是立刻闭上眼睛,争分夺秒地让透支的身体得到片刻喘息,仿佛多恢复一丝力气,就能多一分活下去并完成任务的可能。
整个队伍如同彻底消失在了暴雨肆虐的丛林里,只剩下无边无际的雨声统治着一切。那种极致的宁静,与之前疯狂的奔袭形成巨大反差,反而更透出一股令人心悸的、暴风雨来临前的压抑。
张胜寒依旧保持着最初的蹲伏警戒姿势,纹丝不动,仿佛她是这片丛林阴影的一部分,默默地守护着这支短暂蛰伏的利刃,计算着时间,等待着下一刻雷霆万钧的出击。
雨水依旧淅淅沥沥地下着,虽然比之前的瓢泼大雨小了些,但滴滴答答的声音反而让夜晚显得更加寂静,每一滴水珠砸在蓑衣、瓦片或积水洼里的声音都格外清晰。
张胜寒如同一道融入夜色的黑色闪电,带着身形灵巧的唐豆,无视了周围的一切,目标明确地直扑向之前侦查确定的药品仓库——那座原本是药店兼诊所的二层小楼。她的速度快得惊人,脚步落在湿滑的石板路上几乎不发出声音,唐豆则需要拼尽全力才能勉强跟上她的背影。
与此同时,铁路和王国安各自带领一队精锐战士,如同分开的溪流,无声无息地融入了镇子的不同方向,严格按照事先制定好的计划展开行动。
铁路带领他的小队,如同幽灵般穿梭在狭窄的巷道间。他们的任务至关重要——控制水源。队员们两人一组,熟练地找到每一口公用水井或重要的储水点。
一人警惕警戒,另一人则迅速从防水挎包里掏出用油纸包裹的、强效的迷药粉末,快速拆开,将大量粉末倾倒入井中。
白色的粉末遇水即溶,迅速消失无踪。这个过程重复了数次,确保镇上的主要水源都被“加料”。完成投药后,他们并不停留,立刻向下一个目标点移动,如同暗夜中的无声瘟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