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内的空气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紧紧攥住,沉甸甸地压在人们的心头,令人几乎喘不过气来。时间仿佛在这里停滞了,只有那烟灰缓缓坠落,发出轻微的“啪嗒”声,在这死一般的寂静中显得格外突兀。
曾团长夹着香烟的手指微微颤抖着,烟头在沙盘上方忽明忽暗,闪烁的火光映照在代表越军据点的红旗上,使得那面红旗看上去犹如被鲜血浸染一般,透着丝丝寒意。
突然间,一滴雨水穿过屋顶的瓦缝,不偏不倚地落在了7号区域的等高线上。那滴雨水迅速晕染开来,与墨线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团模糊的污渍,看上去竟宛如战场上不断扩散的血泊,让人触目惊心。
“擅自行动?”何政委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他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怒意,同时将手中的烟头狠狠地碾碎在沙盘的边缘,火星四溅,其中一些甚至溅到了那张泛黄的照片上。
照片里,一个被屠戮的婴儿静静地躺在那里,身体蜷缩成一团,仿佛在临死前还在恐惧地颤抖着。婴儿那小小的拳头紧紧攥着一枚红星五角星,仿佛那是他在这世上最后的依靠。
“老曾啊,”何政委的声音变得异常嘶哑,就像是砂纸在粗糙的木板上摩擦一般,“年前那场伏击,38个弟兄的血还没干透呢!”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悲愤和无奈,让人不禁想起那场惨烈的战斗。
窗外的暴雨毫无征兆地骤然加剧,狂风裹挟着豆大的雨点猛烈地敲打着窗户,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一道耀眼的闪电划破漆黑的夜幕,瞬间照亮了祠堂外的景象。
就在这一刹那,张胜寒小队的身影出现在了人们的视野中。他们浑身湿透,宛如一群从地狱归来的幽灵,每个人的背上都背着一个鼓胀的防水包。那里面装着的,正是他们刚刚从越军哨所缴获的电台。
曾团长的手像触电一般突然按住腰间的配枪,那枪柄上的七道刻痕犹如七道深深的伤痕,硌得他的掌心一阵生疼。这每一道刻痕都代表着一个被越军特工残忍杀害的侦察兵,他们的生命就这样被无情地夺走。
他的手指紧紧握住电话,仿佛那是他与敌人之间唯一的联系。当他抓起红色电话时,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变得苍白,他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愤怒和紧张:“接三营长!”
通讯兵甚至来不及回应,电台里突然爆发出一阵刺耳的电流音,仿佛是敌人的嘲笑和挑衅。然而,铁路却像闪电一样迅速地冲上前,他熟练地调整着频段,试图恢复通讯。
终于,加密频道里传来了三营长变调的嘶吼声:“……发现越军装甲车!重复,7号区出现btR-60!”
这消息如同惊雷一般在祠堂内炸响,所有军官的瞳孔都在同一瞬间收缩。btR-60,这种苏制装甲运兵车的出现,意味着越军至少出动了一个机械化连!
“来得正好!”曾团长怒吼一声,他的拳头如同铁锤一般狠狠地砸在沙盘上,那代表着炮兵阵地的蓝色棋子瞬间被震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