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目光看向贼众后方,果然有一顶简陋的、由竹椅改成的轿子,由两个贼兵抬着。
“且慢。”林逸并未移动脚步,“大当家,令郎所患乃是烈性传染的‘疙瘩瘟’,此地人多眼杂,不利于诊治,也易导致疫情扩散。请将令郎抬入村中那间独立的茅屋(之前李村长的屋子),闲杂人等退至村外百步,由我单独诊治。”
“什么?单独诊治?谁知道你会耍什么花样!”那精瘦文士立刻尖声反对,他是黑风寨的师爷,人称“毒秀才”吴用。
阎魁也皱紧了眉头,显然不放心。
林逸坦然道:“大当家若不信,可派一两位心腹在屋外守候。但在下施针用药,需绝对安静,不能受到任何干扰,否则若是失手,后果自负。”
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自信。
阎魁死死盯着林逸,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花来。半晌,他猛地一摆手:“好!就依你!吴师爷,你带两个人,守在屋外!其他人都给老子退后百步!”
“大当家!”吴用还想再劝。
“闭嘴!照做!”阎魁怒吼一声,声震四野。他现在只想救儿子,其他都可以暂时放在一边。
命令下达,山贼们虽然不满,但还是缓缓向后退去。四个贼兵将那个坐着患病少年的轿子抬到了指定的茅屋前。
林逸对村墙后的苏老和苏婉清递去一个“放心”的眼神,然后深吸一口气,独自一人,走向那间决定着所有人命运的茅屋。
茅屋门口,毒秀才吴用带着两个持刀山贼,眼神阴冷地看着林逸,如同盯着猎物的毒蛇。
林逸没有理会他们,径直推门而入。
屋内光线昏暗,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草药味和……腐臭味。
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年躺在简陋的床板上,他脸色灰败中透着一股不祥的黑气,双目紧闭,呼吸微弱而急促,裸露在外的脖颈和手臂上,可以看到多处肿大的、甚至已经开始发黑溃烂的淋巴结!他的情况,比林逸之前见过的任何病人都要严重!已然到了鼠疫的败血型晚期,命悬一线!
林逸的心沉了下去。
这次,是真的遇到棘手的难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