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前侍卫死死护住刀柄,不敢对国公动粗,场面极度混乱。
就在这团混乱中,龙椅上的李长民终于动了。
他没有立刻出声,而是缓缓站起身,冰冷的视线如同实质,扫过台下每一个臣子。
“够了!都给朕住手!”
那股无形的帝王威压,让混乱的殿堂迅速安静下来,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
南宫羿夺刀的动作僵住,愤愤地甩开侍卫,退回班列。
文官们也慌忙整理衣冠,但脸上惊惧与愤懑交织。
李长民一步步走下丹陛,靴底敲击金砖的声音在死寂的大殿中格外清晰。
他先走到南宫羿面前,目光锐利如刀:“定国公。”
“老臣在。”南宫羿梗着脖子。
“殿前夺刀,视同谋逆。念你功勋卓着,忠心可鉴,罚俸三月,回府静思五日。再有下次,定不轻饶。”
“……老臣,领旨。”南宫羿虽不甘但还是领旨谢恩。
李长民不再看他,转身走向文官集团,最终在张崇文和赵明宇面前停下。
他没有立刻说话,只是用一种审视的、带着明显厌烦的目光看着他们,直看得两人头皮发麻,冷汗涔涔。
良久,他才开口,声音不高,却字字带着刺骨的寒意:
“张爱卿,赵爱卿。你们口口声声苍生、仁德、大局……真是忧国忧民,朕,心甚慰。”
这话听起来是褒奖,但配合皇帝那毫无温度的语气和眼神,让张、赵二人心中俱是一寒。
“但是,”
李长民话锋陡然一转,声音拔高,
“朕想问你们,若此刻突厥铁骑兵临城下,你们是打算用这些仁德之言去感化他们,还是指望南宫羿这样的‘武夫’去浴血拼杀?”
他目光扫过所有文官:“整日将‘息兵止戈’挂在嘴边,谈和,战便是莽夫,主和,便是贤臣。尔等可知,边疆的和平,从来不是靠摇尾乞怜换来的!
而是靠无数陈北这样的将士,一刀一枪杀出来的!朕,不喜空谈!”
最后一句,李长民几乎是厉声喝出,震得文官们浑身一颤。
他们终于明白,皇帝对他们这套“主和”论调,早已深恶痛绝。
李长民不再理会面色惨白的文官们,转身重回丹陛,朗声道:
“拟旨!”
掌印太监赵公公慌忙躬身。
“八百里加急,传朕旨意至沧澜关。告诉开远侯陈北,突厥俘虏,严加看管!
可予基本饮食,勿令饿毙折损,但绝不可优待!更不可放还!
如何处置,朕自有决断!沧澜关全军,给朕瞪大眼睛,厉兵秣马!
若突厥敢来报复,就给朕往死里打!打出大乾的赫赫天威,打到他们不敢南顾为止!”
这道旨意,完全否定了文官“优待、放还、议和”的请求,明确支持了武将“强硬、备战”的立场。
尤其那句“朕不喜欢空谈”,更是直截了当地表达了皇帝对文官集团作风的厌恶。
“退朝!”
李长民袖袍一拂,转身便要离去。
文官们面色灰败,如丧考妣;
武将们则扬眉吐气,但也不敢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