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斯马诺夫的手指突然僵在了杯沿,伏特加的酒液在杯中微微晃动,映出他骤然收缩的瞳孔。托帕的话语在他脑中炸开,巨神愿意提供完整技术授权?这简直就像在寒冬里突然有人递来一箱黄金。
您是说...他的声音罕见地出现了波动,完整的仿生器官技术?包括神经稳定液?
托帕的投影微微颔首:没错,全部。她的指尖轻点,投影中展示出一组令人目眩的器官蓝图——心脏、肺、肝脏、肾脏、胰腺、脾脏、肠道......
可以说,几乎包括了所有的内脏器官。
乌斯马诺夫的呼吸明显急促起来。作为北钢最精明的寡头之一,他瞬间算清了这笔账:欧陆联合市场,再加上东洲、罗马洲和黑洲...这不再是一门生意,而是一个帝国。
条件是什么?他下意识摸向西装内袋的雪茄,又停住了,我是说,除了远东的资源?
托帕的嘴角勾起一个商业化的微笑:15%的专利费,五年内不得向第三方转让技术。她顿了顿,当然,你们可以自行研发改进型。使用了我们的核心专利也没关系,巨神不在乎这点小事。
乌斯马诺夫的大脑飞速运转。15%的专利费确实不低,但如果能垄断整个东欧和中古市场...更别说那些被欧陆联合高价挡在门外的黑洲国家...
一个疯狂的念头突然在他脑海中闪现——为什么不能像巨神那样?在核威慑失效的新时代,商业帝国才是真正的力量象征。白桦宫现在自顾不暇,正是寡头们摆脱束缚的最佳时机。
我需要和其他几位...合作伙伴商量。他最终说道,手指不自觉地敲击着桌面。
托帕似乎早料到这个回答:当然。不过请记住——她的投影突然逼近,那双锐利的眼睛仿佛能穿透全息影像,欧陆联合人已经在斯特拉斯堡建立了实验室。每拖延一天,他们的仿制品就离上市更近一步。
通讯切断后,乌斯马诺夫在书房里来回踱步,昂贵的波斯地毯被他踩出深深的痕迹。他猛地抓起加密通讯器,拨通了一个二十年交情的老友——亚历山大·普罗霍罗夫。
老朋友,立刻来我庄园。带上阿布拉莫维奇。他的声音因兴奋而略显嘶哑,记得走地下通道。
三小时后,乌斯马诺夫的地下会议室里烟雾缭绕。普罗霍罗夫的雪茄和阿布拉莫维奇的烟斗让空气变得浑浊,但没人介意。桌上摊开的那份全息投影文件,足以让任何北钢商人忘记呼吸。
这不可能...普罗霍罗夫第三次检查数据,手指微微发抖,神经突触同步率90%?比巨神几年前提供技术更高级了!
阿布拉莫维奇则死死盯着价格预测表:定价是我们仿制品70%...上帝啊,就算欧陆联合成功仿制了失窃的技术,我们第一年就能吃掉欧陆联合70%的市场份额。
乌斯马诺夫啜饮着第三杯伏特加,酒精让他的思维更加敏锐:先生们,重点不是我们能赚多少。他敲了敲桌面,而是我们终于有机会成为北钢的了。
会议室突然安静下来,三位寡头交换着眼神。他们都想起了巨神如何在短短几年内从一个商业集团成长为凌驾于国家之上的存在。
想想看,乌斯马诺夫的声音如同恶魔的低语,不再被白桦宫控制,不再看欧陆联合脸色,堂堂正正做个科技寡头...
普罗霍罗夫突然大笑,笑声在地下室回荡:然后让那些欧陆的官僚们跪着求我们卖技术!
阿布拉莫维奇则更实际:白桦宫那边怎么办?凛冬大公不会喜欢寡头们掌控战略技术的。
所以我们拉政府入股30%。乌斯马诺夫早已想好对策,让总统先生既能对外宣称国家掌控,又不用真的操心经营。他露出狡黠的笑容,反正实际投票权在我们手里。
普罗霍罗夫掐灭雪茄:我加入。诺里尔斯克镍业可以出资40亿。
东伯利亚石油出50亿。阿布拉莫维奇紧接着说,眼睛闪闪发亮,但我要董事会三个席位。
乌斯马诺夫满意地点头,调出通讯列表:现在只剩说服其他九位了。
接下来的48小时,五港城上演了一出隐秘的权力游戏。乌斯马诺夫的私人直升机频繁起降,十二位寡头以各种借口离开公众视线。有人声称去打猎,有人说要参加家族婚礼,还有人干脆突发心脏病住院检查。
而在五港城各处的地下室、私人俱乐部和郊外别墅里,一份份加密文件被传阅,一个个惊人的数字被计算。当普罗霍罗夫在最后一站——天然气巨头阿列克佩罗夫的游艇上展示那段全套内脏器官置换的演示视频时,这位向来强硬的寡头竟然失手打翻了香槟。
见鬼!阿列克佩罗夫盯着视频中那个将心肝脾肺肾全都更换为仿生器官的重伤患者,罕见地爆了粗口,这他妈的简直是科幻小说!
普罗霍罗夫适时递上签字笔:现在它是我们的商业计划书了。
第七十二小时,乌斯马诺夫站在白桦宫金碧辉煌的会议室里,身后是十一位统一战线的寡头。当凛冬大公总统看到那份签满名字的联合声明时,眼神中的震惊甚至没来得及掩饰。
你们...总统的目光扫过每一张熟悉的面孔,都商量好了?
乌斯马诺夫上前一步,恭敬中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总统先生,我们不会背叛国家,而是找一条新的出路。他打开最后一份文件,北钢需要这场转型,从能源附庸变成科技强国。而您,将成为这一转型的缔造者。
文件上是精心设计的宣传方案:凛冬大公总统亲自宣布生物医疗集团成立,强调这是国家战略与私营资本的完美结合;政府持股30%确保战略安全,寡头们负责运营和国际化扩张;巨神作为技术合作伙伴提供支持...
当凛冬大公最终在文件上签字时,乌斯马诺夫注意到总统的手有一丝几不可察的颤抖。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白桦宫第一次,不得不向寡头集体妥协。
离开白桦宫时,普罗霍罗夫悄悄凑过来:阿利克,我们是不是太冒险了?
乌斯马诺夫望着五港城阴沉的天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米沙,你记得1996年我们是怎么拿到第一桶金的吗?他整了整价值一万盟币的定制西装,有时候,最大的风险就是不去冒险。
当天深夜,乌斯马诺夫独自站在庄园天台,拨通了托帕的加密频道。当对方的影像出现时,他直截了当地说:我们接受了。明天上午十点,白桦宫新闻发布会。
托帕似乎毫不意外:明智的选择。我们的技术资料已经准备就绪。她停顿了一下,顺便问一句,你们打算怎么处理那两个叛逃科学家?
乌斯马诺夫露出一个豺狼般的微笑:斯特拉斯堡的实验室会发生...不幸的燃气爆炸。真遗憾,所有研究数据都会化为灰烬。
托帕的投影微微颔首,仿佛在赞许一个优秀学生的作业:合作愉快,乌斯马诺夫先生。她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我们很期待看到第二个‘巨神’的出现。
乌斯马诺夫的心脏漏跳一拍,但面上丝毫不显:过誉了,我们可没有这么大的志向。
通讯结束后,乌斯马诺夫给自己倒了杯最贵的伏特加。他望着杯中透明的液体,突然放声大笑。
技术可以慢慢破解,集团可以慢慢发展。但今天,他拿到了更重要的东西。一个摆脱白桦宫控制的未来,以及...成为北钢的机会。
等着瞧吧,他对着五港城的夜空举杯,我们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