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霄闯入四强的消息,如同在已沸腾的油锅中滴入冷水,彻底引爆了整个青阳宗。入门不过数年的弟子,竟能一路高歌猛进,连败强敌,站到了最终决战的舞台边缘,这本身就是一场奇迹。
而当他半决赛的对手确定是天剑峰首席,被誉为青阳宗年轻一代第一人的莫无涯时,所有人的期待值都被拉到了顶点。
新晋黑马对阵老牌王者!这无疑是本届七脉会武最具分量的一场对决。
夜幕降临,林霄却无暇休息。司徒影紧急传来的消息,如同悬顶之剑,让他心神紧绷。坠星湖异变加剧,九幽教可能今夜行动,这意味着他必须在天亮前结束战斗并悄然离宗,时间刻不容缓。
“必须速战速决……”林霄盘膝坐在静室中,目光锐利。与莫无涯一战,绝不可能轻松,想要“尽快结束”,唯有兵行险着,甚至可能暴露部分底牌。但坠星湖的危机,让他别无选择。
他深吸一口气,意识沉入丹田,凝视着那缕混沌之气。明日一战,或许需要它展现出真正的锋芒了。
翌日,朝阳初升,演武场已是人山人海,气氛比以往任何一天都要热烈。就连许多常年闭关的长老,都破例现身,端坐于高台之上,可见对这场对决的重视。
擂台之上,林霄与莫无涯相对而立。
莫无涯依旧一袭白衣,纤尘不染,面容平静无波,仿佛即将进行的并非一场龙争虎斗,而只是一次寻常的晨练。但他那双深邃如星空的眼眸中,却比昨日多了一丝郑重和……期待。
“林师弟,”莫无涯率先开口,声音清越,“我期待这一战已久。你的剑,与众不同,让我看到了剑道的另一种可能。”
林霄能从对方眼中看到纯粹的剑道追求,并无丝毫敌意或算计,这让他心中稍安,拱手道:“莫师兄谬赞。师兄之剑,已近规则,是我辈楷模。今日一战,还望师兄不吝赐教。”
“规则?”莫无涯微微摇头,似有深意地看着林霄,“规则亦可破,亦可立。你的剑,或许正蕴含着‘破立’之道。请!”
话音落下,莫无涯并未拔剑,只是并指如剑,轻轻向前一点。
嗤!
一道凝练如实质、晶莹剔透的剑气凭空出现,无声无息,却快得超越思维,瞬间跨越两人之间的距离,直刺林霄眉心!这道剑气并非凌厉霸道,反而带着一种淡漠、疏离、仿佛天地自然运转的规则意味,令人心生敬畏,难以兴起抗衡之念。
天剑峰绝学——规则剑意!
一出手,便是直指剑道本源的攻击!
林霄瞳孔微缩,混沌之气自主运转,灵觉提升至巅峰。在这道规则剑气面前,他感觉周身空间都仿佛变得粘稠,寻常身法根本无法闪避!他不敢怠慢,长剑骤然出鞘,剑身之上混沌之气流转,模拟出一种包容万象、化育万物的意蕴,同样一剑点出!
混沌初开,演化万法!
叮!
两股截然不同的剑意于空中相撞,并未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声清脆悠扬的轻鸣,如同玉磬敲响。剑气交汇处,空间微微扭曲,一圈无形的涟漪扩散开来,吹得擂台边缘的防护光罩剧烈波动。
莫无涯眼中精光大盛:“好!果然如此!你的剑意,竟能包容甚至模拟我的规则之力!”
他不再留手,身形一动,化作一道白色幻影,指剑连点,刹那间,无数道规则剑气如同疾风骤雨,从四面八方罩向林霄!这些剑气轨迹玄奥,彼此呼应,仿佛构成了一张无形的大网,要将林霄连同其周身的空间一起禁锢、切割!
剑网天罗!
面对这铺天盖地、蕴含规则之力的剑网,林霄将混沌之气的感知与模拟能力催动到极致。他身形如游鱼,在密集的剑网缝隙中穿梭,手中长剑或点、或挑、或引、或化,将一道道规则剑气引偏、卸开、甚至短暂同化!
他的动作行云流水,看似惊险万分,却总能在千钧一发之际化解危机。混沌之气的玄妙,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它不直接对抗规则,而是以更高的包容性去理解、适应乃至暂时“融入”规则,从而寻得一线生机!
台下观众看得目眩神迷,他们看不懂那玄之又玄的规则交锋,却能感受到两人剑法中蕴含的恐怖境界,远超寻常弟子理解的范畴。
“他竟然能挡住莫师兄的规则剑网?!”天剑峰弟子们难以置信。
“此子的剑道天赋,简直匪夷所思!”
高台上,各位峰主神色凝重。天剑峰峰主眼中更是异彩连连,喃喃道:“混沌……包容……此子所修功法,绝非青阳正统,但其潜力,恐不在无涯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