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挂断后的忙音,像一声尖锐的警报,在马悦的脑海里久久回响。
这一次,她是真的慌了。
结婚这么多年,郑勤跃就像她手中的提线木偶。她一拉线,他或喜或悲,或进或退,基本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即便偶尔有几次脱轨,她也能适时地收紧丝线,将他重新拽回自己编织的剧本里。
可现在,这根线,断了。
郑勤跃的不理不睬,不闻不问,像一记重拳打在了棉花上,让她所有的愤怒和委屈都无处着力。这种彻底的失控感,让她无所适从。她亲手构建的那个以她为绝对中心的王国,正在崩塌。那个曾经对她言听计从的男人,再也不听她的了。
她其实也想那两个孩子。那两个她冒着高龄产妇的风险,打了无数次促排针,在床上保胎数月才换来的宝贝。可一想到要回去,她就本能地排斥。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那两张纯真的脸,她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妈妈为什么这么久都不在家。
更让她心惊肉跳的,是钱。
这个月已经15号了,郑勤跃每月固定打给她的那两万块钱生活费,迟迟没有到账。以前,这笔钱最晚10号之前就会到,雷打不动。那是她现在唯一的收入来源。
自从被公司“开除”后,她失去了那份不菲的工资,更失去了将所有个人开销都用公司名义报销的特权。她再也不能随心所欲地买奢侈品,不能再做昂贵的SpA,不能再维持那种光鲜亮丽的生活。那两万块,是她最后的体面和依靠。
现在,连这最后的体面,都要被剥夺了吗?
郑勤跃这是要釜底抽薪,彻底断掉她的后路?
“不……不行……”马悦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喃喃自语,眼神里闪过一丝狠厉,“不能就这么结束!”
马悦是谁?她是一个心思极强韧的女人。她可以被打倒,但绝不允许自己就此认输。
她要站起来。
她重新拿起手机,点开微信列表,开始翻找那些她曾经不屑一顾,如今却可能成为救命稻草的名字——那些郑勤跃的生意伙伴,她只在饭局上见过几面,却碍于“老板娘”的身份互相加了微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