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镇外,来了四个不速之客。
四个黑袍面具人,一看就不是善茬。镇门口的守卫已经倒了一片。
往来的百姓见状也先一步溜走,镇内想出来的人掉头就回,镇外想回去的扭头就走。
冬日的风都凝固了。
这群普通人,通讯基本靠吼,这群不速之客也不去阻拦通风报信之人,依旧跟着前方那人沉默的前进。
四个人走过街面,如同一场无形的风暴,将前方清空。
底层人民最是会察颜观色,最是会闻风而动,他们的抗风险能力决定了某种深入灵魂的谨慎,因此,前方的小摊小贩纷纷收摊,逛街的行人也纷纷躲避。
为首的是一个白色面具人,戴着没有任何纹路的白色面具,看起来十分瘆人。
狗纹面具男道:“柱子,你他娘的整个铜币当面具纹路,真的是丑爆了。”
“你还有脸说我?还有,你们现在喊他桃子,也应该喊我主子。”
“滚!”
木主也不在意:“桃子,不要想公开审判了,观众都跑了。”
木桃道:“喊我无面。”
丞道:“十里镇的镇长若是有赵岩龙的通讯号码,他十分钟就能带人从御关飞来。”
二狗道:“不能吧~这一破镇长能有守边大将的联系方式?”
“我从来不会小觑任何人,他可以是赵家的亲戚,赵岩龙也可能发布了寻找西瓜面具男的消息,总之一切皆有可能。”
木桃终于说话:“那就杀了那队收税的骑兵,我们就走。”
“唉唉唉,不公开审判了吗?你为啥不换个面具?西瓜就这么甜?”
木主扯了一下二狗:“看热闹不嫌事大!”
丞却又道:“来都来了,换面具有什么用?你们出手审判,等会再见一些不平事儿,又要管个不停。
若这镇守真是赵家人,打了小的来老的,总归会暴露。还不如直接让赵岩龙出手,省事儿了。
你们尽情在十里镇闹腾,赵岩龙交给我。”
木主:“……那你说个毛!”
“我说出来所有的可能,让你们有所准备。等会逃的时候不至于太匆忙。”
二狗疑惑道:“逃?”
丞还没解释,无面男回头道:“干什么?”
“谐音!为什么要逃走?”
丞学着二狗耸耸肩,“因为,我也不知道。”
说话间,镇子的衙门到底在哪?
二狗抓了个来不及逃跑的老头儿:“老丈,镇衙在哪?”
老头儿哆嗦着“往前……两条街,再往南一个路口,就,就到了。”
“我告诉你个秘密……”
“我不听,我不听!不听!”老头儿剧烈的挣扎起来。
二狗也耸耸肩,放开了他。
老头不知道哪来的力气,连滚带爬跑的飞快……
镇衙外,两个守卫看着四个明显不像好人的面具人,抽出刀大喝一声:“何方贼人!”
“嘿嘿嘿,你怎么知道老子是贼人?”
守卫一见这场面,四对二,寡不敌众啊,转头对同伴道:“你看着他们!我去喊人!”
同伴一听,这不对啊。
“一起去!分头喊人!”
木主:“……有点意思。”
就这样,镇衙大门洞开。四人毫不犹豫的踏入了镇衙内。
二狗啧啧称奇:“这布匹堆积如山呐!”
薄薄的冰雪覆盖在泛黄的棉布上,看样子已经收上来一些日子了。
再往前,穿过一道石头拱门。
内里景象让木桃握紧了拳头,二狗忍不住骂了句:“靠!该死!”
只见木笼里关着百十个麻木的妇女。冬日里,外面堆积如山的布匹不能给她们裹上寸缕。寒风间,暴露出来的脚趾已经肿胀发脓。
杨人礼就是怕妻女变成这样,才会铤而走险吧?
麻木的女人见到这四个衣着奇怪的人,似乎诞生了某种希望。眼睛里迸射出骇人的光亮。
一个妇女嘶吼起来:“买我!买我!我……”她呲喇一下撕开上衣,某些不堪的画面暴露出来,干瘪的胸膛,垂到肚子,没有丝毫美感……可,这已经是她仅有的自信了,她相信只要她能吃饱肚子,它们也能饱满……
紧接着,更多的女人,对四个不速之客哭嚎起来,“买我!买我!”
“我才16!”
“我会洗衣做饭!”
“我会纺纱织布!”
“我只生男!”
“我只要一口热的!”
“我只要活着……”
一切都在交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