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塑之手投放的宣传册背面那首诗歌!
他若有所思地挑眉,戏谑地看向身旁的Z女士。对方脸上也闪过一丝讶异,注意到塞缪尔的目光后,回以一个尴尬的浅笑。
“停下——!全部给我停下——!!”校长突然爆发出歇斯底里的吼叫,声音通过麦克风在整个广场炸开。
音乐教员也跟着喊道:“高音部的,停下来!不要跟着他们一起唱!”
塞缪尔身旁一位教员猛地冲向高台边缘:“十四行诗——!阻止他们!!”他对着演唱团的方向挥舞着手臂。
演唱团中的那个橘发女孩依然呆立原地,眼中满是茫然与不知所措。而在最显眼的位置,维尔汀挺直了脊背,她的声音穿透嘈杂:“校长先生。请听听我们的心声。请给我们一个机会,让我们能……成为我们自己。”
校长的脸色由白转青,他转向旁边的警卫,声音因愤怒而扭曲:“去把第一排最右边的那个女孩给我拉下去!!”警卫点头领命,大步走向舞台。
台下顿时骚动起来。“快!把水管接上,准备喷射苦哑巴药剂!”有人高声指挥。随着哗哗的水声,数十名全副武装的警卫从两侧涌上舞台。边缘的几个孩子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警卫棍重重按倒在地。
刺鼻的药水气味弥漫开来,塞缪尔不禁皱眉。用防暴措施对付一群孩子,这未免太过分了。他站在高台上,能清楚地看到药水喷洒时在阳光下形成的彩虹色水雾,那刺鼻的味道让他感到不适。
“——伊莎贝拉!!保护伊莎贝拉……!!”维尔汀冲向被警卫摁倒的同伴。
更多,更多的歌声从身后响了起来。
手足无措的孩子们终于意识到,大人们看不到那条鸿沟,而自己只剩下彼此可依靠,用恐惧,愤怒,与长达十二年的不甘,于是在苦水的喷射中,歌声夹杂着哭腔,一阵阵地响起。
“后退,后退!保护自己,不要受伤!听我说,手拉着手聚成一个圆圈,高个子站外面,小个子在里面!”维尔汀的声音在混乱中格外清晰。
校长的脸色阴沉得可怕:“该死的,怎么没完没了——!我只想让他们闭嘴!防暴枪带来了吗?在他们头顶放几个!”
就在这时,一个身材魁梧的警卫扛着防暴枪冲上台,他一边嘴里喊着:“来了来了——”,一边手忙脚乱地摆弄着手中的防暴枪。只见他迅速地将催泪弹塞进了枪管里,然后手忙脚乱地将枪口朝着天空猛地一抬。
这一连串的动作发生得如此之快,以至于塞缪尔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脏猛地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塞缪尔觉得自己应该介入了,正要出声理论。
就在这时,警卫托着枪管的那只手像是突然失去了控制一般,在上膛时竟然猛地一滑,原本瞄准天空的枪口瞬间改变了方向。
而此时的台下,维尔汀还在全神贯注地指挥着同伴们:“小心警卫棍,别被……”
然而,她的话音未落,只听得“砰——!”的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那枚本该射向天空的催泪弹,却如同挣脱束缚的猛兽,带着令人胆寒的呼啸声,径直朝着人群飞驰而去。
塞缪尔被这突如其来的枪声惊得浑身一颤,他眼睁睁地看着那枚催泪弹拖着淡灰色的尾迹,以雷霆之势直射向人群。在那一瞬间,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他能清晰地看到弹体旋转时带起的气流,看到阳光在金属外壳上折射出的冰冷光芒。
“等——!”这声呐喊还卡在喉咙里,催泪弹已经精准地命中维尔汀的大腿。伴随着“噗”的一声闷响,弹体炸裂开来,刺眼的火光一闪即逝,随即喷涌出滚滚浓烟。
刺鼻的化学药剂气味立刻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塞缪尔甚至能看见烟雾中闪烁的细小颗粒。台下的孩子们本能发出惊恐的尖叫,像受惊的鸟群般四散奔逃。
校长惊恐的尖叫:“我要你对天空射点催泪弹!你对着人干什么?!”
警卫结结巴巴地回答:“手、手没拿稳……”
Z女士最先从混乱中回过神来。她瞳孔骤缩,“医务室!立刻通知医务室!”她的声音像一把锋利的匕首,瞬间划破了广场上混乱的喧嚣。
Z女士甚至等不及周围人员反应,已经一个箭步跨过人群,皮靴在石阶上敲出急促的节奏。
这首仅唱了开头的歌没有继续演唱的资格。
随着催泪弹的爆燃,这场演出以最惨烈的方式画上了句点。广场上只剩下呛人的烟雾,和孩子们此起彼伏的咳嗽与啜泣。
闹剧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