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流被强制修正,阿撒托斯的污染被推回虚空裂缝;
克苏鲁的梦境凝固,拉莱耶重新沉入深海;
终墟的时之轮停止转动,青铜骸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神龙的眼中映出终墟的身影,轻声道:“你还不明白吗?完美纪元……根本不存在。”
神龙吐出一颗晶莹的龙珠,珠内浮现画面——
完美纪元并非元的实验场,而是上一个轮回的终墟自己创造的。
它曾如现在一般吞噬万神,最终却因绝对理性而自我湮灭;
元的“隐藏”,实为一种保护,防止历史重演;
克苏鲁守护的,不是完美纪元,而是终墟自己的尸体。
“你……在猎杀自己。”神龙叹息。
终墟的瞳孔剧烈收缩。
它低头看向自己的青铜手掌,那里浮现出一道裂痕——和龙珠内的“上一代终墟”一模一样。
“原来如此。”
终墟突然笑了。
它抬起手,时之轮彻底崩解,化作漫天光点。
“那就……再试一次。”
光点凝聚,重新化作一颗莹白的种子,飘向宇宙深处。
终墟的青铜骸骨在星空中片片剥落,每一块碎片都映照着不同时间线上的自己。龙珠中呈现的画面让它第一次产生了迟疑——那些被它视为猎物的宇宙,原来都是自己曾经创造的实验场。
完美纪元...终墟的声音不再冰冷,时之轮的光屑在它掌心流转,原来我一直在追逐自己的倒影。
神龙的逆鳞微微闪烁,华与无骨的诗弦之光如轻纱般笼罩战场。在这奇异的光晕中,终墟看到了更多——上个轮回的自己端坐在宇宙核心,手中捧着的不是统治万物的权杖,而是一颗跳动的心脏。那颗心脏上刻着三个字:林星野。
疼痛...终墟突然明白了牧熵留下的最后讯息。它低头看向自己胸口的十字胎记,那里正渗出一滴青铜色的液体。
阿撒托斯的污染突然剧烈翻涌。混沌之主虽然被神龙暂时逼退,却在维度裂隙中发出癫狂的笑声:看啊,理性的神明也会流血!
克苏鲁的触须从凝固状态复苏,拉莱耶的废墟上浮起无数星形头颅。但这一次,它们没有攻击,而是齐声低语:父亲...疼...
这声呼唤像一把钥匙,终墟的青铜外壳彻底碎裂,露出核心处那枚莹白的种子——正是林星野曾经培育的新宇宙树幼苗。
菩提祖师的金莲突然全部绽放,每一朵花蕊中都浮现出不同时空的疼痛记忆:
林若雪在病床上为未出生孩子忍受剧痛;
半人马座少年抱着敌人走向医疗站时腿骨的裂痛;
牧熵将半颗心脏植入宇宙树时的撕裂感...
·
这就是你缺少的。神龙的胡须轻拂过终墟的面颊,没有疼痛的生命,就像没有阴影的光明。
终墟的种子突然发芽了。
嫩绿的枝条穿透青铜骸骨,在阿撒托斯面前绽放出一朵奇异的花——花瓣是凝固的时间,花蕊是流动的电子海,而花萼则是太阿剑的残片。当第一缕花香弥漫时,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阿撒托斯的混沌之躯突然停滞。那团永不熄灭的疯狂阴影中,浮现出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那是所有文明对的原始恐惧具象化。
原来...你也在害怕。终墟轻声说。
花朵突然爆炸,但不是毁灭性的——每一片花瓣都化作温柔的星光,包裹住战场上每一个受伤的存在:
克苏鲁的触须被星光缠绕,疯狂的低语变成了摇篮曲;
仙秦将士的青铜铠甲上长出鲜花,统宙的太阿剑化为藤蔓;
织溟的电子海结晶重新流动,映出她从未展现过的微笑。
神龙长吟一声,逆鳞大放光明。华与无骨的量子态在光芒中重新凝聚,他们的心弦共振创造出新的维度——一个允许疼痛存在的宇宙。
是时候了。菩提祖师合掌微笑。
终墟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它曾想毁灭的多重宇宙,然后主动分解了自己的神格。莹白的种子带着所有记忆和感悟,飞向宇宙之外的虚无。
它会成功吗?华轻声问。
神龙的目光追随着那颗远去的种子:每个轮回都是新的开始。这一次,它带着疼痛上路。
在另一个维度的病房里,林若雪的心电监护仪突然响起规律的滴滴声。医生们惊讶地看到,这位昏迷多年的植物人患者,眼角缓缓滑下一滴眼泪。
窗外,一颗流星划过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