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慕容氏被幽禁坤宁宫的消息,如同在滚沸的油锅里泼进一瓢冷水,瞬间在整个京城炸开。虽然官方并未明确公布缘由,但宫闱之内没有不透风的墙,靖王萧煜在宣政殿上呈递铁证、直面控诉皇后弑杀皇嗣、构陷端嫔的消息,还是如同长了翅膀般飞入了各大权贵府邸。
朝野震动,人心惶惶。
与皇后母族慕容氏一系往来密切的官员如坐针毡,纷纷上表称病,或是忙着切割关系,销毁可能存在的往来信件。太子一党更是遭受重创,太子连续三日称病不朝,东宫门庭若市瞬间变得门可罗雀。不少原本依附太子的官员开始暗中活动,寻找新的出路,而一直低调的齐王萧熠府前,车马却悄然多了起来。
皇帝萧景琰在最初的震怒之后,陷入了更深的挣扎与痛苦。废后,关乎国体,动摇国本,尤其会沉重打击太子的声望。但慕容氏罪行确凿,天理难容。
连续数日罢朝,独自待在养心殿,不见任何人,只有御案上堆积如山的、要求严惩皇后的奏章,无声地诉说着朝臣们的态度和外界汹涌的舆情。
靖王府在这片风暴中,反而呈现出一种异样的平静。府门紧闭,戒备森严,谢绝一切访客。
书房内,萧煜、苏澈以及刚刚护送铁盒归来的秦风,正仔细研究着刘保遗物中那几页记录着皇后阴私的名单。
“这份名单……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惊人。”苏澈指着上面几个被划掉的名字,旁边标注着“意外落水”、“急病暴毙”等字样,心情沉重,“为了铲除异己,巩固地位,她手上沾染的人命,远不止端嫔一桩。”
萧煜的目光则落在名单末尾几行模糊的字迹上,那里似乎记录着一些与朝臣往来的暗账,涉及金额巨大,但关键的人名和条目却被某种污渍浸染,难以辨认。
“她在宫中经营数十年,党羽遍布,这些暗账若是能查明,足以将慕容一族连根拔起。”他顿了顿,看向秦风,“孙德胜那边有什么动静?”
秦风回道:“那老狐狸似乎被吓破了胆。我们的人发现他试图变卖京中资产,像是准备潜逃。是否要动手控制?”
“不,让他走。”萧煜眼中闪过一丝冷光,“派人暗中跟着,看他去哪里,和谁联系。他这种惜命又贪婪的人,在这种时候,只会去找他认为最能庇护他,或者能给他最大利益的人。”这个人,极有可能就是齐王,或者与皇后残余势力有关。
苏澈拿起那半块凤凰玉佩,指尖摩挲着焦黑的边缘,心中感慨万千。这小小的一块玉,承载了一条无辜的生命和一个母亲未出世的孩子。
“端嫔娘娘的冤屈,总算可以昭雪了。只是……我的身世……”他看向萧煜,原身家族与端嫔家族的关联,是另一条需要厘清的线。
萧煜明白他的意思,握住他拿着玉佩的手,沉声道:“一步步来。慕容氏倒台,许多被其势力掩盖的旧案才有重见天日的机会。你苏家之案,本王绝不会忘。”
正在这时,书房外传来通报:“王爷,齐王府派人送来一份贺礼,说是恭贺王爷……查明陈年旧案,还冤者公道。”
萧煜与苏澈对视一眼,齐王这反应,倒是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