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报！非法入侵！警报！”
刺耳的警报声与魔性儿歌诡异地混合在一起，粉色喇叭头还在不知疲倦地唱着：“弟弟多，闹翻天，哥哥头大像锅盖～”
圣主一爪拍碎警报器，龙瞳怒瞪眼前的景象——
无数培养舱整齐排列，向远处延伸，一眼望不到头。每个舱内都漂浮着一个婴儿，颈后隐约可见星空胎记。冰冷的营养液冒着气泡，机械臂规律地调节着参数。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某种甜腻的气味，令人作呕。
“一、二、三...”西木不知从哪里摸出个计数器，翅膀抖得像个筛子，“一千个！整整一千个西冥陛下！陛下，您什么时候生的这么多孩子？！”
圣主龙尾一扫，把西木拍进墙里：“闭嘴！朕是公龙！”
他大步走向最近的一个培养舱，龙爪因愤怒而微微颤抖。舱内的婴儿似乎感受到什么，缓缓睁开眼睛。那双眼睛——与西冥一模一样。
“谁准你们克隆他？！”圣主怒吼，龙焰在喉间积聚，一爪击碎培养舱的玻璃。
营养液哗啦啦流了一地，婴儿发出响亮的哭声。机械臂立刻伸出，试图重新控制局面。
广播里传来特鲁妈悠闲的声音，仿佛在解说厨艺节目：“注意看，这位火龙选手选择了暴力开罐。但根据《第九实验室婴儿护理手册》第五章第三条，我们应该温柔地...”
“特鲁妈！”圣主打断她，龙焰喷射而出，将几个培养舱化为灰烬，“朕要把你的实验室烧成渣！”
“哎呀呀，这么暴躁可不好。”特鲁妈的声音依然轻松，“别忘了，是你自己在第一次轮回时签的协议哦～”
一道全息投影突然出现在空中，显示出一份古老的契约。纸张泛黄，边缘卷曲，但上面的字迹清晰可见：
《第九恶魔复活计划自愿协议》
甲方：圣主（又名李玄）
乙方：第九实验室（代表：特鲁妈）
条款一：甲方自愿提供基因样本，用于第九恶魔西冥的克隆与复活研究。
条款二：乙方承诺尽可能复活西冥，但不对复活结果负责。
条款三：每次轮回，甲方需支付相应费用（详见附件《费用清单》）。
...
签署日期：轮回历元年一月一日
圣主的爪子停在半空中，龙瞳因震惊而收缩。那份签名——确实是他自己的笔迹，带着八百年前特有的花体转折。
“不可能...”他喃喃自语，“朕不记得...”
“哦，你当然不记得。”特鲁妈的声音带着一丝得意，“每次轮回不都会重置记忆嘛～只有我，作为实验室负责人，保留所有轮回的记录。顺便说一句，你还欠我三百二十五次轮回的费用没付呢～”
西木从墙里爬出来，翅膀上还挂着碎石渣：“陛下！我想起来了！第一次轮回结束后，您来找我，说需要一种‘保险’，万一西冥陛下再次...所以我就介绍了特鲁妈给您认识...”
圣主一爪子把他再次拍进墙里：“逆子！这么大的事不早说！”
“您也没问啊！”西木委屈的声音从墙里传来。
圣主转向最近的一个培养舱，龙爪轻轻触碰玻璃。里面的婴儿似乎感受到什么，停止了哭泣，小手贴在玻璃内侧，与圣主的爪子相对。
“为什么...”圣主的声音低沉下来，“为什么要做这么多...”
特鲁妈的语气突然变得专业而冷静：“科学需要对照组嘛～每次轮回的条件都不同，我需要观察西冥在不同环境下的成长数据。有的培养舱模拟火之魔气环境，有的模拟水之魔气，有的甚至是混合魔气...”
她顿了顿，声音中突然充满狂热：“最有趣的是第333号实验体，我在他基因里加入了鸡符咒的特性，结果你猜怎么着？他飘起来了！在培养舱里飘了整整三个月！”
圣主的龙须因愤怒而颤抖：“你把朕的弟弟当成实验品？”
“不不不，”特鲁妈纠正道，“是‘弟弟们’。顺便提醒，根据协议附件第七条，你毁坏的每个培养舱都需要照价赔偿。刚才那五个，算你便宜点，就收三座火山吧～”
就在这时，整个实验室的灯光突然变成红色，警报声再次响起，但这次是不同的旋律。
“警告！主体意识觉醒！所有实验体激活！”
所有培养舱的玻璃同时变得透明，里面的婴儿全部睁开眼睛。一千双与西冥一模一样的眼睛，齐刷刷地看向圣主。
然后，一千个婴儿同时开口，声音通过舱内的扬声器传出，汇成一道震耳欲聋的声浪：
“哥哥？”
圣主僵在原地，龙嘴微张，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西木刚从墙里爬出来，听到这声“哥哥”，腿一软又坐了回去：“陛、陛下，他们叫您呢...”
最靠近圣主的一个培养舱中，婴儿歪着头，继续说：“哥哥，抱。”
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声音此起彼伏：
“哥哥，饿。”
“哥哥，玩。”
“哥哥，讲故事。”
“哥哥，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声浪几乎要掀翻实验室的屋顶。一些婴儿开始拍打培养舱的玻璃，一些开始哭泣，还有一些好奇地盯着圣主看。
西木已经彻底瘫在地上：“陛下，我觉得我需要一个育儿手册...一千份的那种...”
圣主深吸一口气，龙瞳中的怒火逐渐被一种复杂的情绪取代。他缓缓走向最近的一个培养舱，龙爪轻轻放在玻璃上。
“安静。”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令人惊讶的是，所有婴儿立刻安静下来，睁大眼睛看着他。
“朕...”圣主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朕是你们的哥哥。但现在，朕要带你们离开这里。”
广播里传来特鲁妈焦急的声音：“等等！你不能这么做！这些是宝贵的实验数据！科学需要它们！”
圣主冷笑：“科学？朕看是疯狂才对。”他一爪击碎又一个培养舱的玻璃，小心地接住掉下来的婴儿。
令人惊讶的是，婴儿在他爪中不但没有哭闹，反而笑了起来，小手抓住圣主的龙须：“哥哥，暖暖。”
西木爬过来，小心翼翼地问：“陛下，您知道怎么抱孩子吗？您的爪子好像有点锋利...”
圣主瞪了他一眼，但动作却不由自主地变得轻柔。他环顾四周，看着那一千个培养舱，突然感到一阵头疼。
“西木，”他沉声道，“去叫快递公司。最大的那种。”
西木眨眨眼：“陛下，您是要...”
“全部打包，”圣主龙爪一挥，“朕全都要了。”
广播里特鲁妈几乎是在尖叫：“不行！绝对不行！这些实验体还没有完成最终测试！他们的稳定性...”
她的话被突然响起的婴儿啼哭声打断。不是一个，不是十个，而是上百个婴儿同时大哭。声音震耳欲聋，连实验室的金属墙壁都在颤抖。
“哎呀呀，看来是到喂食时间了。”特鲁妈的声音突然变得轻松，“圣主陛下，既然您这么想要这些孩子，那就先解决眼前的问题吧～友情提示，他们只喝特制的营养液，普通牛奶会引发魔气暴走哦～”
圣主看着爪中开始哭泣的婴儿，又看看那些培养舱中躁动不安的其他婴儿，龙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近乎恐慌的表情。
西木已经躲到了远处：“陛下，我觉得这事儿比对付老爹还可怕...”
就在这时，整个实验室突然剧烈震动起来。警报声再次响起，这次更加尖锐：
“警告！空间稳定性丧失！实验室即将崩塌！”
顶部的金属板开始脱落，电线迸发出火花，培养舱一个接一个地破裂。
圣主紧紧护住爪中的婴儿，龙瞳快速扫视四周：“特鲁妈！你又搞什么鬼！”
广播里传来特鲁妈慌乱的声音：“不是我！是主体意识觉醒引发的连锁反应！实验室承受不住一千个西冥同时活跃的意识！你必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