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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篇 血莲台(2 / 2)

怕不是。李砚想起血莲佛的笑,西天佛讲究慈悲,这东西...是要吃人的。

窗外传来脚步声。老和尚站在庙门口,身后跟着七八个村民,手里举着锄头扁担。他的僧衣染了血,脸上却挂着笑:几位施主,跟我回去吧。佛爷等不及了,要听你们的心跳声。

村民们眼神发直,嘴里念叨着:佛爷慈悲...佛爷慈悲...

李砚握紧铁尺。他注意到老和尚的影子不对——地上没有他的影子,只有团模糊的黑雾,形状像朵血莲。

你们被他控制了!李砚大喊,看看你们的手!

一个年轻媳妇低头,惊恐地发现自己掌心也有血莲印。她尖叫着挥锄头砸向老和尚,却被黑雾缠住脖子,眨眼就没了声息。

没用的。老和尚的身影开始虚化,这山下的地,都是佛爷的床。你们踩的每一步,都在给佛爷攒血气。他指向庙外的溪涧,原本清澈的水变成了血红色,看见了吗?每死一个人,佛爷就长高一寸。再有七天,佛爷就能完全醒过来,到时候...整个巴蜀都要变成他的血池。

庙门被撞开。阿昭的母亲跌进来,怀里抱着个陶罐:我闺女...她醒过来片刻,说要把这个给李公子。罐口封着黄符,打开后是颗血淋淋的心脏,上面刻着二字。

这是...我的?李砚胃里翻涌。

佛爷要取你的心,祭他的莲台。老和尚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你阳寿未尽,可你这身子骨...刚好能补最后一片莲瓣。

李砚感觉有什么东西钻进了脑子。他看见幻象:自己跪在血莲佛前,佛爷的手按在他胸口,一声,心脏被挖出来,放进佛座的花心里。他听见佛爷说:好孩子,你的心最干净,正好做莲台的芯。

李砚吼出声,铁尺重重砸在供桌上。幻象消散,他发现自己满手是血——不知何时,竟把铁尺掐出了手印。

阿福拽着他往外跑:公子,去后山!我听猎户说过,后山有个废弃的道观,周真人当年就是在那儿镇邪的!

第四章道观残卷

后山的道观只剩断壁残垣。李砚踢开半块残碑,上面刻着玄微观三字。墙角堆着些腐烂的经卷,他扒开一看,最底下有本《镇魔录》,封皮是血红色的。

快看!阿福指着其中一页,画着尊血莲佛,旁边写着:此佛乃武周时妖僧引域外邪魔所化,本体为九瓣血莲,需以至纯之心为芯,集四十九颗童男女心为瓣,方能觉醒。镇压之法,需寻当年周真人所留太初剑,斩其芯,焚其瓣。

太初剑?李砚翻到最后一页,藏于观后玄微洞,需以掌心血为引。

玄微洞在断崖下。李砚攀着藤蔓下去,洞口有块石碑,刻着真人埋剑处。他用指尖血按在碑上,石缝里渗出金光,一块青石板缓缓升起,露出

剑匣是青铜的,刻着二十八星宿图。李砚刚碰到锁,锁孔里就钻出条小蛇,吐着信子咬他掌心。血莲印突然发烫,小蛇碰到印记,一声化为黑烟。

剑匣打开了。里面躺着柄锈剑,剑身上布满裂纹,却散发着凛冽的剑气。李砚刚握住剑柄,眼前闪过周真人的记忆:他站在血莲佛前,挥剑斩断佛的一条手臂,佛血溅在他身上,腐蚀出焦黑的伤口。他大喊:后世若有缘人,持此剑,断其芯,焚其瓣,莫让邪佛重临!

成了。李砚拔出剑,锈迹簌簌掉落,露出底下青黑色的剑身,太初剑...原来不是剑生锈,是血锈。

回到道观,阿福的母亲已经断了气。她怀里还紧抱着阿昭的鞋子,鞋尖绣着朵小莲花。李砚攥紧太初剑,对阿福说:我们去大云寺,送那邪佛归西。

第五章血莲花开

大云寺笼罩在血雾里。李砚和阿福贴着墙根摸进去,殿内的景象让他们倒吸冷气:四十九个孩童被绑在柱子上,胸口插着刀,血顺着刀刃滴进佛座下的血池。血池中央浮着那尊血莲佛,九瓣莲花已经舒展了八瓣,每瓣都嵌着颗跳动的心脏。

来得正好。老和尚站在佛前,他的身体已经透明,能看见里面流动的血,最后一个,该你了,李砚。

李砚举起太初剑:受死!

老和尚笑了,身后的血雾凝聚成无数手臂,抓向李砚。阿福抄起地上的香炉砸过去,趁乱冲向佛座:小姐!我来救你了!

阿昭的身体在第八瓣莲花上,已经只剩骨架。她听见阿福的声音,空洞的眼窝转向他,突然咧嘴笑了:阿福...我的心...给阿娘...补身子...

阿福扑过去,想把她从莲花上抱下来。莲花瓣突然收紧,像活物般缠住他的胳膊,血水顺着缝隙渗出来。

李砚挥剑斩向老和尚。剑锋穿过他的身体,却没有伤到分毫。老和尚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你以为斩我?我这身子,是用三百童男童女的怨气铸的!要斩,就斩佛爷的心!

李砚这才发现,佛座下有根金线,直通第八瓣莲花,线的尽头系着颗心脏——那是他的心脏,此刻正在佛座里跳动。

原来如此...李砚咬牙,用我的命做饵,引我来送死。

血莲佛突然睁开眼,九瓣莲花同时绽放。整个大云寺剧烈震动,地面裂开,血池里的血喷涌而出,化作千万条血蛇,往李砚身上缠。

太初剑突然发烫。李砚想起周真人的话:至纯之心,可破邪魔。他咬碎舌尖,鲜血喷在剑上。剑身爆发出刺目的金光,血蛇碰到金光,瞬间化为飞灰。

李砚跃上佛座,一剑刺穿自己的心脏——或者说,刺穿那颗被邪佛操控的心脏。

不——血莲佛发出尖啸。第九瓣莲花开始枯萎,佛身的金漆大片脱落,露出里面腐烂的骷髅。李砚看见骷髅的额头上,刻着自己的名字。

阿福抱着阿昭的骨架冲出来。大云寺在他们脚下塌陷,血莲佛的惨叫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深渊里。

黎明时分,李砚醒在山路上。阿福坐在他身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公子!你的心...怎么又跳了?

李砚摸了摸胸口,那里有个疤痕,形状像朵莲花。他看向远方,大云寺的位置只剩下片废墟,废墟里开着一朵白色的花,花瓣上凝着露珠,像一滴眼泪。

走了。李砚捡起书箱,赴京的路,还长着呢。

只是从那以后,他的《金刚经》里,总夹着片血莲的花瓣。每到月圆之夜,他都能听见若有若无的诵经声,和那朵花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