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叶郎君引路。”李丽质点头致意,轻轻握住兕子的小手,在叶云帆的侧身引领下,缓步走入叶宅。
随行的侍女、内侍们则训练有素地紧随其后,秩序井然。
穿过干净整洁、点缀着几丛翠竹的石板庭院,来到布置得雅致而不失品味的客厅。
主位自然是留给两位公主的。
李丽质落座后,先将小兕子抱到自己身旁一张铺了软垫的宽大椅子上坐好,细心帮她理了理刚才走动时有些歪斜的衣襟和发髻。
侍女们悄无声息地奉上香茗。
所用的并非唐代主流、需加入姜、盐、枣等物煎煮的茶汤,而是叶云帆带来的、用上好瓷杯直接沸水冲泡的清茶,茶汤清澈透亮,香气清幽怡人。
这种饮法,如今在长安上层圈子,尤其是与叶云帆交好的勋贵子弟中,已渐成风尚。
茶,也将是奇珍阁特色卖品之一。
李丽质端起白瓷茶杯,姿态优雅地轻轻吹开氤氲的热气,小口抿了一下,赞道:“叶郎君处的清茶,总是这般清洌甘醇,饮后齿颊留香,令人心旷神怡。”
小兕子也学姐姐的样子,两只小手捧着自己那个特制的、小巧玲珑的玉质茶杯,凑到嘴边,鼓起腮帮子像模像样地吹了吹,然后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小口。
大概是觉得这略带清苦的味道与平日喝的蜜水或酪浆不同,她微微皱了下小鼻子,但还是很给面子地没有吐出来,咽了下去后,还咂咂小嘴,似乎在回味,那娇憨的小模样十分可爱。
叶云帆微笑道:“殿下喜欢便好。此茶性味平和,常饮有清心明目之效,于身心皆有益处。”
放下茶杯,李丽质神色稍正,步入今日前来的正题,她语气平和,却自然流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皇家气度:“郎君,今日冒昧来访,主要有两件事需与郎君商议。其一,是关于东市‘奇珍阁’开业事宜。母后占了五成分子,父皇之意,日后这奇珍阁的一应事务对接、账目核查,便由本宫负责。开业在即,诸多细节,例如货品定价、开业仪程、宾客邀约等,还需与叶郎君当面商议定夺。”
叶云帆点头,从容应答:“此事臣已筹备多时。首批货品皆已入库,人手亦经过调教,开业章程臣已拟好草案。具体流程与货品清单、价目,臣已命人整理成册,稍后便呈予殿下过目审定。”
“郎君办事周全,本宫自是放心。”李丽质表示满意,随即,她的语气微微一顿,目光温柔地扫过身旁正乖乖坐着、但一双小脚丫在椅子下无意识地轻轻晃荡的妹妹,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忧色,声音也不自觉地放得更柔了些,“这第二件事……实是私事,也是本宫今日特意带兕子前来的主要缘由。”
李丽质轻轻握住兕子有些微凉的小手,抬眼看向叶云帆,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恳切:“叶郎君见识广博,神通不凡。先前所献之药,于母后缠绵多年的气疾竟有奇效,父皇与本宫皆感念于心。只是……兕子她……”
她轻叹一声,“自幼便体弱,太医院诸位太医虽悉心调养,汤药不断,然终是治标难除根,时好时坏。尤其每至秋冬或节气变换之时,便咳嗽气促,夜不能安枕,令人心焦如焚。本宫听闻叶郎君游历海外,见识广博,或知海外番邦有调理幼儿先天不足、温和无害的良方妙法?若蒙郎君不弃,能施以援手,本宫与父皇、母后,皆感念郎君大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