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帆闻言,心中了然,又是好笑又是无奈。他早就提醒过程咬金这酒性烈,看来这位老国公还是没抵挡住诱惑。他连忙上前一步,躬身道:“夫人言重了,是晚辈考虑不周,这酒……日后定当提醒卢国公浅酌慢饮。今日天色已晚,卢国公既已安歇,晚辈就不打扰了,这便告辞。”
崔氏起身,温和地说道:“叶郎君莫要自责,是知节自己贪杯,与你无关。今日招待不周,还望海涵。处默,代为娘送送叶郎君。”
“是,母亲。”程处默拱手应下。
叶云帆再次向崔氏行礼告别,在程家四兄弟的陪同下,走出了卢国公府。马车早已在侧门等候。临上车前,叶云帆又与程处默等人约定日后相聚,这才登车离去。
坐在微微颠簸的马车里,叶云帆揉着发痛的大腿,思绪却飘远了。他原本计划顺路去翼国公秦琼府上拜访一下,看看这位传奇名将的病情,顺便刷刷好感度。
秦琼的府邸就在相隔不远的亲仁坊。但看了看车窗外快要暗下来的天色,他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此时的长安城实行宵禁,这就是所谓的‘晨钟暮鼓’,当入夜宵禁后,金吾卫一旦发现无故夜行者,会立刻逮捕,轻则鞭笞,重则法办。
《唐律疏议》中明确规定:“诸犯夜者,笞二十”。除非有官府颁发的紧急公文、婚丧嫁娶(需提前报备)、或疾病求医等特殊情况,否则一律不准在街上行走。
“这个时候上门,时间肯定是不够的。”他心中暗道,“还是改日先递上拜帖,正式拜访为妥。”
他对驾车的石管家吩咐道:“老石,回头记得提醒我,准备一份拜帖和探病的礼物,找个时间我要去翼国公府上一趟。”
“老奴记下了,家主。”石管家在外恭敬应道。
马车穿过渐渐安静下来的坊间街道,回到了通义坊叶宅。
大唐,长安城,通义坊,叶宅书房。
书房内烛火通明,叶云帆换了一身宽松的居家袍,舒服地靠在躺椅上,由侍女叶冰用活血化瘀的药油轻轻帮他揉按着红肿的大腿内侧。
虽然过程有些酸爽,但药力渗透后,那股火辣辣的刺痛感确实缓解了不少。
他挥退了叶冰,独自一人坐在书案前,铺开一张白纸,拿起圆珠笔。他还是习惯用这个从现代带过来的笔,总是用毛笔写字太麻烦了,毕竟写书法是个人爱好。平时写字,还是用圆珠笔快。
于是,开始梳理思绪,规划下一步的行动。
“人脉经营……”他在纸上写下了这四个字。
程咬金这条线,通过送酒和让其儿子教授骑术,算是初步建立了不错的私交。这位混世魔王看似粗豪,实则精明,在军中威望高,人脉广,是个值得深交的实力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