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本闭上眼睛,用尽全身力气,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
手起刀落。
一颗颗人头滚落在地,鲜血将整个刑场都染成了刺目的红色。
金陵城,血流成河。
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遍大明。
尤其是江南。
那些曾经在酒楼茶肆里,一边喝着酒,一边写诗怀念张士诚。
嘲讽朱元璋是泥腿子的世家大族、文人士子,彻底吓破了胆。
他们终于明白了一件事。
这位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开国皇帝,不是他们能用笔杆子撼动的。
他真的会杀人。
恐惧,如同瘟疫一般蔓延。
曾经门庭若市的诗社,一夜之间门可罗雀。
再也没人敢提“张吴王”三个字。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前所未有的狂热。
无数世家大族,连夜收拾行装,将族中最优秀的子弟送往金陵。
目的只有一个。
求官入仕。
为大明效力,为朱家天子效忠。
他们要用行动来证明,自己对大明,绝无二心。
一时间,通往金陵的官道上,车马络绎不绝。
天下士子,争相入京。
再也无人敢轻视那位放牛娃出身的皇帝。
……
奉天殿。
朱元璋坐在龙椅上,手里拿着一份奏折,龙心大悦。
奏折堆积如山,每一份的内容都大同小异。
皆是各地世家大族呈上来的,言辞恳切,核心思想只有一个。
请求将族中子弟送入国子监,或是直接入朝为官,为大明效力。
“哈哈哈,好!”
朱元璋将奏折往案上一拍,发出一声大笑。
“都看到了吗?”
他的目光扫过下方的太子朱标和晋王朱棡。
“这才是我大明的好子民嘛。”
“一个个都抢着要为咱效力,咱心甚慰。”
朱标躬身行礼,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父皇圣明,威加海内,天下士子心向归附,此乃大明之幸。”
朱元璋满意地点点头,目光转向了一旁默不作声的朱棡。
“老三,你怎么看?”
朱棡上前一步,嘴角微微上扬。
“儿臣以为,这不是他们心向归附,是他们怕了。”
“嗯?”
朱元璋的笑意收敛了些,眉头一挑。
朱棡不紧不慢地开口。
“杀鸡儆猴,鸡杀得够狠,猴子自然就老实了。”
“高启的五马分尸,金陵城外的血流成河,让他们看清了现实。”
“笔杆子,终究是斗不过刀把子的。”
“现在一个个上赶着表忠心,不过是为了保住身家性命,保住家族富贵罢了。”
朱元璋的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起来。
他盯着朱棡,片刻后,脸上再次绽放出笑容。
“说得好!”
“咱就是要让他们怕!”
“这帮酸儒,自以为读了几天书,就敢对咱指手画脚,怀念那什么狗屁张士诚。”
“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他们就不知道这天下姓朱!”
朱标在一旁听着,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但没有说话。
父皇和三弟的这套铁血逻辑,他虽然不完全认同,却也明白其必要性。
乱世需用重典。
大明初立,根基未稳,确实需要这样的雷霆手段来震慑宵小。
朱棡看着朱元璋的神情,知道时机到了。
“父皇,震慑只是第一步。”
“如今江南士子之心已乱,正是朝廷收拢人心,选拔真才实学的大好时机。”
朱元璋来了兴趣。
“哦?你有什么好法子?”
朱棡朗声道。
“开科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