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棡说得轻描淡写,但皇子皇孙们,却听得心潮澎湃。
原来……兵法还可以这样用!
“再比如说,‘朝闻道,夕可死矣’。”
朱棡又抛出了一个新的问题。
“雄英,你来说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朱雄英立刻回答。
“回三皇叔,此句意为。”
“如果早上明白了宇宙人生的真理,那么就算当晚死去,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这是在说求道的决心。”
“嗯,标准答案。”
朱棡点了点头,随即话锋一转,嘴角又咧开了那抹熟悉的笑容。
“但在我这本《抡语》里,它的意思是……”
“如果我早上探听到了敌人大营的具体位置(朝闻道)。”
“那当天晚上,他们就都可以去死了(夕可死矣)!”
他猛地一挥手。
“当年洪都之战,陈友谅六十万大军围城,我军只有区区两万守军。”
“我夜袭陈友谅大营,一把火烧了他们的连营,这才为洪都解围创造了机会!”
“这就是‘朝闻道,夕可死矣’的最好诠释!”
“哇!”
“原来是这样!”
朱棣、朱桢等人听得是双眼放光。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突兀地响了起来。
“荒谬!”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国子监五经博士方孝孺,正从旁听的席位上站了起来。
他指着朱棡的手指都在哆嗦。
“晋王殿下!”
“孔圣人所言,乃是教化万民的仁义之道!”
“岂能被你这般粗鄙武夫,肆意曲解为杀伐之术!”
“你这是在亵渎圣人!你这是在误人子弟!”
方孝孺的声音尖锐而刺耳。
大本堂内刚刚还热烈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弟弟们的脸上露出了不满的神色,就连宋濂也皱起了眉头。
朱棡脸上的笑容,一点点地收敛了起来。
他缓缓转过身,那双眸子,此刻已经变得冰冷。
“方孝孺。”
朱棡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寒意。
“你口口声声说我亵渎圣人。”
“我倒想问问你,你,真的了解孔子吗?”
“在你们这些迂腐的读书人眼里。”
“孔圣人是不是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夫子?”
方孝孺被朱棡的气势所摄,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但嘴上依旧强硬。
“圣人以仁德教化天下,自然是以文载道,何须武力?”
“哼,以文载道?”
朱棡发出一声冷笑,充满了不屑。
“真正的儒家,是文武双全!”
“孔子周游列国,若无武力傍身,凭什么在那个乱世安身立命?”
“凭你所谓的‘以德报怨’吗?”
“圣人早就说过,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后面还有一句。
“以直报怨,以德报德!你方孝孺是没读过,还是故意不说?”
朱棡步步紧逼,言辞直戳方孝孺的肺管子。
“我……”
方孝孺被怼得哑口无言。
他当然读过,只是他们向来只选择性地解读他们需要的部分。
朱棡看着他那副窘迫的样子,眼中的轻蔑更甚。
“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
朱棡的声音陡然拔高。
“《史记·孔子世家》有载。”
“孔子‘长九尺有六寸’,时人皆谓之‘长人’而异之!”
“方孝孺,我问你,九尺六寸是多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