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害怕最后就算捧着皇后位置给他,叶予泽都不屑一顾,只对旁人情深意切。
这些情绪交织在一起,带来生生钝钝的疼,拉扯着他如履薄冰,举步维艰。
他害怕叶予泽又一次的,不要他了。
任他翻山越海,都再也不到那个人的影子。
霍子寒后背倚上墙壁,长长呼了口气。
他微微低着头,额前的发丝垂下来挡住了脸上落寞神情。
盛奕一时不知道,究竟该不该上前。
自从这件事情发生以后,陛下倒是把监视他们家殿下的那些人给撤走了。
东宫里那些陌生面孔也都消失不见了。
盛奕远远的站在角落里,看到自家殿下一个人靠着墙,阳光斜斜落下,把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他看到殿下一半站在阴影里,唇角明明是笑着的,可眼底却有化不开的落寞跟孤寂。
他实在想不通……
殿下明明那么有权有势,身边围着那么多人,怎么会孤独露出这种神情呢?
十二月初三,宜婚嫁。
大概是因为有两队新人,又或者是因为沈君墨的身份地位,今日的大殿布置的格外奢华喜庆。
一身霓裳换做火红的凤舞九天嫁衣,身上流光溢彩,宝石点缀的流苏步摇在灯火下,沈君墨款款步入大殿,如蝴蝶欲飞的火红衣袂。
绣满了灿金色的纹路,飘曳在素雪纷纷的长路上,直直晃了所有人的眼。
金色锦蔟的发冠上,垂泄着七彩琉璃珠帘,宛如祥云漂浮,即使看不见人的真容,也足以叫人惊艳。
相比之下,叶予泽倒是素淡了些,只穿了件绣着秋海棠的大红婚袍,随霍南蔺牵着手步入大殿。
霍子寒眸光一直锁在人身上,关于叶予泽的一举一动,他恨不得盯出一个窟窿来。
直到人跨过了火盆,最后四人站成一排,高堂行礼。
燃烛,焚香,奏乐。
乐此,礼生诵唱礼生。
“一拜天地,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
“看次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谨以白头约,书向鸿筏,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
“此证。二拜高堂,一阳初动,二性和谐,请三多,具四美,五世其昌争风卜,六礼既成,七贤毕集,凑八音,歌九合,十全无缺鸳鸯和。”
“夫妻对拜,喜今日嘉礼初成,良缘遂结,诗咏关雎,雅歌麟趾,瑞叶五世其昌,祥开二南之化,同心同德,宜室宜家。”
“相敬如宾,永谐鱼水之欢,互助精诚,共盟鸳鸯之誓,此证……”
叶予泽静静地听着,额头上的珠帘垂下来,挡住了不少视线。
可他照旧能察觉到一个灼灼的目光在盯着自己,便将头埋低些,佯装没有看见。
礼成退下时,隔着珠帘,他看见一双绣着瑞兽的玄色皂靴停在自己面前,紧接着是小废物微微冷冽的声音。
“恭喜。”
他一怔,眉目一动,到底是没有接话,反倒是胳膊上一紧。
自己被霍南蔺拉至身后,那人挡在自己身前,朝着人勾唇笑道。
“皇兄,同喜。”
气氛开始有些微妙,叶予泽蹙了下眉,最后还是在一旁侍从的搀扶下离开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