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小净看着那双直直对着自己的眼睛，又一次低下了头。
“眼睛。”
“确切地说是眼神，”李茉茉毫不客气的拆穿最后的伪装，直接道：“你已经习惯了，哪怕是此时此刻，也依旧会控制不住的想要去观察对方的那双眼睛，根据对方的眼神来判断一件事情对对方的影响，毕竟眼神确实是很难改变的一个特点。”
“也正因如此，你，需要一个谎言来隐瞒自己想要观察双眼的真正原因，我猜你一定用这个谎言骗过不少的人，又或者，至少一个？”
······
“从很小的时候开始，我就清楚知道，我自己很难感受到其他人的爱，”说到这时，余小净顿了顿，后又不太好意思的挠了挠脸：“更准确的说法应该是，我很难以正常的方式感受到情绪。”
“我获取情绪的方式，并不包括语言，动作这些，我能够感受到情绪的方式，仅限于眼神。”
“我始终相信，眼神可以暴露出一个人内心真正的渴望，就像是在谈判桌上，仅仅只是看着对方的眼神，我便知道这个项目的利润空间究竟还有多大，还有多少是对方承受的极限。”
······
“当然，那是个谎言，因为我本来就是个怪胎，一个永远都在盯着你眼睛看的人，谁会感觉舒服？所以，一段新的开始，需要一个谎言来掩盖缺点。”
她从来都不是那种感受不到情绪的人，又或者该说，她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健康，只是，怪癖相当的多而已。
她怎么可能完美？如果真的完美，怎么可能处理不好幼年时的同学关系，怎么可能在受到刺激后会出现那样的反应，又怎么可能在一切问题都明面上解决后变得过分诡异的值得信任。
她从来都不是这样的人，只是当时她需要这份完美。
哦，当然当然~偶尔展露出来些许的脆弱，好像更容易引得人保护欲爆棚呢。
“所以，和我说这些，又是为了什么呢？”余小净缓缓呼出口气，抬眸看向对方。
一如往常，不会有什么让她产生多大的情绪波动的，她本来就是这样的人。
李茉茉眼眸微垂，片刻后轻声问着：“为什么一定要将我排除在外？”
“因为你很碍事？”
“你知道这不是真相，也知道这是无法让我相信的借口。”
“哦······那就是现在我并不需要你的。”
“这个谎言同样的拙劣。”
余小净眨了眨眼：“那么，在你看来我应该给出一个什么样的回答呢？哦，我的回答一定是真的吗？毕竟，是否真的，已经没有一个可以参照的存在了。”
“我能够判断出的，”李茉茉的眼神变得有些许危险起来：“就像你说的，眼神，真的很容易暴露出来一些东西呢。”
余小净低头沉默片刻，许久后，又突然爆发出了一声笑声。
“哈哈哈哈哈，你还真是有趣，哦，又或者挺无趣的？当然，我对这些事不感兴趣。”
“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应该对什么感兴趣了，毕竟嘛······”
“一夜之间，我的记忆犹如存档一般，被瞬间删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