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道海剑心,初现峥嵘
玄天宗论道峰顶,万丈霞光穿透晨霭,将汉白玉铺就的巨型广场映照得如同神只居所。九根雕琢着上古瑞兽的蟠龙柱分立九宫方位,隐隐构成一座引动天地灵气的聚元大阵。广场中央,离地三尺悬浮着一座莲花道台,流光溢彩,道韵天成。四周,来自中州各大宗门、世家的修士井然端坐,人数逾万,气息交织,磅礴的灵压使得周围空间都微微扭曲。衣袂飘飞,环佩叮当,一派仙家盛景。
林枫与舒婉儿、赤焰位于广场东侧,属于“客卿”区域。林枫一袭青袍,身姿挺拔如松,背负的古剑“镇狱”在鞘中发出细微的嗡鸣,与他体内奔腾的太虚真元相互呼应。经过连番恶战与秘境苦修,他已稳固了化神中期境界,气海内那尊与他容貌一般无二的元婴愈发凝实,周身环绕着丝丝缕缕的混沌气流,仿佛在孕育一方初生的小世界。
舒婉儿俏立一旁,身着月白流仙裙,气质空灵。她那双天生灵瞳愈发深邃,瞳孔深处似有星河流转,因果线缠绕。偶尔,她的目光会不经意地扫过莲花道台上那位备受尊崇的身影——玄明子。今日的玄明子,身披八卦紫绶仙衣,头戴芙蓉冠,手持一串乌木念珠,面容慈和,宣讲大道时口绽莲花,地涌金泉,异象纷呈。他阐述的“清静无为,道法自然”之理,引得台下众多修士如痴如醉,频频颔首。
然而,在舒婉儿的灵瞳视野中,玄明子周身笼罩的那层“祥和”道韵之下,却始终盘踞着一丝极淡、却本质极其阴寒污秽的扭曲气息。那气息源头,正是他手中那串看似古朴的乌木念珠。念珠共十八颗,其中一颗内部,隐有粘稠如活物的黑气缓缓蠕动,与玄明子浩大堂皇的道家真元形成诡异而和谐的统一。
“林枫,”舒婉儿以神念传音,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那念珠内的魔气,比我们之前感知的更加活跃了。它在吸收在场修士逸散的负面情绪……贪婪、痴迷、崇敬,皆是其食粮。”
林枫微微颔首,眼神锐利如鹰隼:“沉住气。猎物尚未完全放松警惕,我们需要一个绝对确凿的时机,一击必中!”他暗中运转太虚古龙经,龙纹内敛于皮肤之下,蓄势待发。他能感觉到,体内那沉寂许久的龙血正在微微沸腾,并非因为战意,而是源于对那魔气本能的厌恶与排斥。
赤焰则显得有些焦躁不安,九条赤红的狐尾在身后无意识地扫动,火灵之力引动周围温度升高。他压低声音,用刚学不久、还带着点生硬的人类语嘟囔:“这老道……讲话,听得狐想睡觉。还不如打架痛快!”他对人类这种繁文缛节的大型集会依旧难以适应,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第二节:灵瞳惊世,魔影初现
玄明子的讲道渐入佳境,他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位修士耳中,直抵神魂深处。“……是故,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吾辈修士,当舍妄归真,识心见性……”
随着他话语引导,空中道韵凝聚成实质般的金色符文,如雪花般飘落,融入听道者眉心,助其感悟天地法则。不少卡在瓶颈多年的修士当场气息波动,竟有突破迹象!这一幕更让玄明子的声望攀升至顶峰,无数狂热的崇拜目光聚焦于他一身。
就在这万众瞩目,道境最为浓烈的时刻——
“玄明子前辈!”一个清冷而坚定的女声,如同冰泉击玉,骤然响起,打破了这和谐的悟道氛围。
全场瞬间一静,所有目光齐刷刷转向声音来源——正是舒婉儿。她越众而出,步履从容,灵瞳中星光爆射,直指玄明子手中念珠。
“晚辈有一事不明,恳请前辈解惑。”舒婉儿声音清晰,不卑不亢,“您手中这串‘清心镇魔’念珠,据传乃上古菩提木所制,有涤荡心魔、稳固道基之效。然则,为何在晚辈灵瞳观之,其内中一颗,竟蕴藏着一缕精纯至极、宛若活物的……幽冥魔气?”
“哗——!”
此言一出,满场哗然!
“什么?魔气?”“胡说八道!玄明子前辈德高望重,怎会身怀魔物?”“是那个拥有天赐灵瞳的舒仙子?她所言未必是虚……”“放肆!竟敢污蔑玄明子大师!”
质疑、震惊、愤怒、不解……种种情绪瞬间爆发,声浪几乎要掀翻广场。
玄明子讲道之声戛然而止。他脸上那万年不变的慈和笑容微微一僵,眼底深处闪过一丝极快的厉色,但瞬间便被更深的悲悯与无奈所覆盖。他轻叹一声,声音带着一丝被误解的痛心:“舒小友,贫道知你灵瞳特异,能窥见常人所不能见。然,天道玄奥,有时眼见亦未必为实。此念珠伴随贫道数百载,斩妖除魔,沾染些许邪祟残余气息,被灵瞳误判,亦属常情。小友切莫执着于表象,误入歧途啊。”
他这番话,合情合理,既解释了魔气存在的“可能”,又以长辈姿态劝导舒婉儿,瞬间赢得了大部分人的理解与同情。
“果然狡辩。”林枫心中冷笑,知道该自己出场了。
第三节:剑啸苍穹,鳞惊天下
“是不是误判,一试便知!”
林枫长身而起,声如龙吟,盖过了场中所有嘈杂。他一步踏出,脚下虚空生莲,道纹弥漫,整个人化作一道撕裂长空的青色闪电,直射莲花道台!
“大胆!”“拦住他!”
玄明子身旁的数位玄天宗长老怒喝出手,法宝光芒冲天而起,一道金光灿灿的巨网、一柄寒冰凝成的巨剑、一座山岳虚影同时向林枫镇压而下。这三位皆是化神后期的高手,联手一击,威势足以崩山裂海。
“挡我者,非敌即盲!”
林枫长啸,背后镇狱古剑骤然出鞘!没有璀璨的剑光,只有一道凝练到极致、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漆黑剑痕,如同划破永恒黑夜的第一缕曙光。
“太虚——破妄!”
嗤啦!
黑色剑痕无声无息地掠过天空。那金色巨网如同热刀切牛油般被从中剖开,灵光溃散;寒冰巨剑与之接触,瞬间蒸发成虚无;山岳虚影则被一剑两断,轰然崩塌!三位长老如遭雷击,齐齐吐血倒飞出去,眼中满是骇然与不可置信。
一剑之威,竟至于斯!
电光火石间,林枫已突破拦截,身形如鬼魅般出现在玄明子身前。镇狱剑尖吞吐着混沌剑气,直指其胸前道袍。
玄明子终于色变,他没想到林枫的实力强横至此,更没想到他敢在天下群雄面前直接动手!他周身道袍鼓荡,澎湃的纯阳法力汹涌而出,化作一面厚重的太极光盾挡在身前,同时手中拂尘扬起,三千银丝根根笔直,如同利剑般刺向林枫周身大穴。
“冥顽不灵!”林枫眼神冰冷,体内太虚古龙经疯狂运转,气海元婴骤然睁开双眼,一股源自太古洪荒的龙威轰然爆发!
“昂——!”
隐约间,似有龙吟响彻九天!镇狱剑上的漆黑剑芒瞬间渲染上了一层淡金之色,剑气性质骤变,带着撕裂法则、破灭万法的无上锋锐!
“斩!”
剑落!如天罚降临!
那坚实的太极光盾如同纸糊一般破碎,拂尘银丝寸寸断裂。剑锋过处,玄明子身上的八卦紫绶仙衣爆发出刺目灵光,试图抵抗,但那淡金色的混沌剑气蕴含着太虚与真龙双重至高之力,岂是凡间法衣所能抵挡?
“刺啦——!”
一声裂帛脆响,玄明子胸前的道袍被齐中劈开,向后翻飞,露出了其下的肌肤。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广场之上,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盯在玄明子裸露的胸膛上——那里,并非正常的人族肌肤,而是覆盖着一片片细密、呈现暗金色、边缘泛着诡异幽光的……鳞片!鳞片之上,还缠绕着丝丝缕缕尚未完全散去的黑色魔气,与那乌木念珠中的气息同出一源!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随即,是如同火山爆发般的哗然与惊怒!
“鳞片?!是妖族?不,这气息……是半妖!”“魔气!他体内真的有魔气!”“玄明子……他竟然是半妖之身,还与魔族有染!”“我们都被他骗了!好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无数道之前还充满崇敬的目光,瞬间化为被欺骗后的愤怒、鄙夷和杀意。信仰的崩塌,比任何攻击都更具摧毁力。
玄明子脸上的慈悲、无奈、痛心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阴沉到极致、混合着羞愤、怨毒与疯狂的神色。他死死地盯着林枫,声音嘶哑,如同恶鬼低语:“小辈……你,该死!”
第四节:魔袭骤临,狐火擎天
真相大白于天下,玄明子伪善的面具被彻底撕碎!
几乎在他狰狞面目暴露的同一时间——
“轰!轰!轰!轰!”
论道峰四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猛地升腾起四道粗大的漆黑光柱,光柱直冲云霄,瞬间在空中交织成一张覆盖了整个峰顶的巨型魔网!魔网之上,无数扭曲的魔纹闪烁,散发出吞噬光线、隔绝灵气的恐怖力场!
“不好!是魔族的大阵!”“空间被封锁了!传送符失效了!”“魔族早有埋伏!”
场中顿时大乱!各派修士纷纷祭出法宝兵器,灵光乱闪,却又在魔网的压制下迅速黯淡。
紧接着,魔网之中,如同下饺子般落下无数身影。有形貌狰狞、身披骨甲的低阶魔兵;有驾驭魔蝠、手持骨矛的魔骑士;更有气息强悍、相当于人族化神期的魔将!他们嘶吼着,带着毁灭与杀戮的欲望,如同黑色的潮水般涌向广场上陷入混乱的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