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愣住了，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我想说“爱”，想说不管你是什么，我都爱你。可话到嘴边，却被一个念头卡住——我爱的，到底是那个会跟我闹脾气、会给我煮粥、会在我遇到危险时挡在我前面的“小雨”，还是这个被主脑标记为“版本2.3”、初始设置是“保护锚点”的Npc？如果有一天，她的程序出了错，忘了我，甚至变成了主脑的工具，我还能像现在这样坚定吗？
小雨盯着我，眼神从期待慢慢变成了失落，她慢慢推开我，捡起地上的照片，用袖子擦了擦上面的眼泪，却擦不掉那些皱痕：“你看，连你都答不上来……”
“不是的！小雨，我……”我想解释，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心里像被堵住了，又酸又疼。
就在这时，通道尽头突然传来“咔嗒”一声，是金属碰撞的声音，紧接着是代号007的惊呼：“不好！核心室的门被锁了！主脑提前启动了防御！”
小雨猛地站起来，把照片塞进我口袋里，眼神里的失落突然变成了决绝，她捡起地上变形的联盟标记，往我手里塞：“别想了，先去核心室。不管我是不是Npc，我都要毁了信号塔，我要自己弄明白，我到底是谁。”
我攥着那个变形的金属片，又看了看小雨的眼睛——她的眼神里没了刚才的恐慌，却多了一层我看不懂的坚定，耳后的“√”形印记突然又亮了一下，很微弱，却像在跟什么呼应。
可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通道深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不是食客的“滋滋”声，是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还带着熟悉的机械提示音：
【检测到目标：觉醒Npc-小雨（版本2.3），锚点-陈铭宇（关联度92%）】
【二级清理队已就位，核心室入口封锁完毕——准备强制清理】
小雨拉着我的手，转身往通道另一个方向跑，她的手比刚才暖了些，却攥得更紧了。我盯着她的侧脸，心里那个问题还在打转——如果她真的是Npc，我还会爱她吗？
跑过一个拐角时，小雨突然回头看了我一眼，嘴角扯出一个很轻的笑，像在安慰我，又像在跟自己告别：“铭宇，不管答案是什么，我都谢谢你……谢谢你让我觉得，我好像真的活过一次。”
我的眼泪突然掉了下来，想跟她说“我会爱你”，想跟她说“我们一起活下去”，可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清理队的提示音越来越响，我只能攥紧她的手，拼命往前跑，却不知道，前面等着我们的，是核心室的记忆炸弹，还是比“身份危机”更残酷的真相。
而口袋里的照片，还在硌着我的手心，像小雨没说出口的话，和我没来得及回答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