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下班时,夕阳已经染红了半边天。走出公司大楼,就看到小雨站在不远处,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锦盒,脸上带着笑。“你看我找到了什么?”她打开锦盒,里面是一枚小小的爱心吊坠,“可以焊在戒指上,不用重新刻。”
我握住她的手,戒指的凉意和吊坠的温度交织在一起,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拼命眨眼忍住。“我们明天就去海边。”我声音发颤,“顺便……回趟老家。”
她愣住了,随即点头,眼里闪着泪光:“好,我早就想陪你回去看看叔叔阿姨了。”
我们手牵手走在回家的路上,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走到十字路口,红灯亮起,我们停下脚步,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看着行色匆匆的行人,突然,小雨拽了拽我的胳膊:“你看那个人。”
马路对面的人行道上,站着一个穿着僧袍的老人,背对着我们,手里拿着一条绣着“平安”二字的手帕,和我桌角的那条一模一样。我的呼吸瞬间停滞,指尖攥紧小雨的手,想过马路,绿灯却亮了,人群涌过来,挡住了视线。
等人群散去,老人已经不见了,只留下一条手帕落在地上,被风吹得轻轻晃动。我冲过去捡起,手帕上的“平安”二字针脚细密,和母亲的手艺一模一样,角落还绣着一个小小的“宇”字——那是我的小名,只有母亲会这样绣。
“这是……”小雨看着手帕,眼里满是惊讶。
我握紧手帕,心脏像被攥紧,突然想起那些神秘的纸条、照片、佛珠,想起海边礁石滩上老人的话,想起母亲说“你爸总怕你有负担”。所有线索像潮水一样涌来,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砸在手帕上。
原来,那个一直提醒我、推着我弥补遗憾的人,从来不是别人,是父母藏在心里的牵挂,是他们不敢说出口的期盼,化作了无数个温柔的提醒。
“我们明天先回老家。”我转身抱住小雨,声音沙哑,“有些遗憾,不能再等了。”
她没说话,只是紧紧抱住我,戒指上的爱心吊坠硌在掌心,带着温暖的力量。夕阳渐渐下沉,天空被染成橙红色,我们的影子依偎在一起,可我看着手帕上的“宇”字,突然想起母亲鬓角的白发,想起父亲腰疼时强装没事的模样,心里清楚——有些遗憾可以弥补,可那些被父母藏了多年的牵挂,那些未说出口的愧疚,却不是一次回家就能还清的。
我们手牵手穿过马路,走向夕阳深处,海边的约定还在,老家的牵挂也在,可我口袋里的手帕,却像一个温柔的叩问:那些藏在时光里的遗憾,你真的都发现了吗?
夕阳的光渐渐暗下来,远处的天际线模糊成一片,我握紧小雨的手,握紧掌心的手帕,突然明白——不确定的未来从来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些被你忽视的、藏在日常里的遗憾,直到某天想起,才发现早已来不及。
而那个绣着“平安”的手帕,还在口袋里温热着,像一个未完待续的约定,提醒着我:有些遗憾,需要用一辈子去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