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套又疏离的话,像一层薄冰,隔在两人之间。林听言没再说话,任由他的助理扶着上了车。车子启动时,她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休息室的方向,周叙白还站在门口,身影被灯光拉得很长,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根烟,火星在雨夜里明明灭灭。
她忽然别过头,心口像是被烟烫了一下,微微发疼。
他在照顾她,细致得无可挑剔,可她心里清楚,这份照顾里藏着的念想,她暂时还接不住。几年的隔阂不是一场雨、一把伞、一碗粥就能抹平的,那些被时光磨出的棱角,那些没说出口的误会,都还横在那里,像没愈合的伤口,一碰就疼。
车子驶进雨幕,林听言靠着车窗,看着外面掠过的街景,轻轻叹了口气。脚踝还有点隐隐的疼,可比起身体的不适,心里的那份别扭更让她辗转——她贪恋这份久违的温柔,却又怕再次陷进去,重蹈覆辙。
或许,就这样保持距离,挺好的。她想。至少,不会再摔碎什么了。
第二天清晨,林听言刚洗漱完,门铃就响了。打开门,周叙白的助理正站在楼道里,手里提着个保温袋,身后还跟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
“林小姐,周总说让医生先给您看看脚踝恢复得怎么样。”助理侧身让医生进来,把保温袋递过来,“这是刚熬好的小米粥,周总特意嘱咐要温着喝。”
林听言看着医生拿出听诊器和活络油,心里那股别扭劲儿又上来了。她想说“不用这么麻烦”,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低声的“谢谢”。
医生检查得很仔细,反复按压她脚踝的几个穴位:“恢复得还行,就是别久站,最好找个轮椅或者折叠凳,在剧组里方便些。”
“我这就去准备。”助理立刻掏出手机要下单,被林听言拦住了。
“不用,我带个折叠凳就行。”她不想再欠周叙白什么,哪怕是一把椅子的情分。
去剧组的路上,林听言坐在后座,手里捏着助理塞给她的暖手宝,温度透过布料渗进皮肤,暖得有些不真实。她想起昨晚后视镜里周叙白抽烟的样子,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暖手宝的边缘——他以前最讨厌烟味,说呛得人脑子发昏,现在却把烟抽得那么熟练。
到了片场,林听言刚下车,就看见周叙白站在不远处的监视器旁。他今天穿了件深灰色的冲锋衣,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眼下的乌青淡了些,大概是后半夜补了觉。
四目相对的瞬间,周叙白的目光顿了顿,随即朝她这边走了两步:“医生怎么说?”
“没大事。”林听言往后退了半步,拉开点距离,“我带了折叠凳。”
他的视线落在她脚踝上那双明显大了一号的运动鞋上——是助理早上送来的,说是周叙白让人找的,软底防滑。“走路慢点。”他没提鞋子的事,只丢下这句就转身回了监视器旁,背影看着有些僵硬。
沈越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周叙白,忽然低笑一声:“某人昨天半夜在道具组翻箱倒柜,说要找双合脚的软底鞋,结果把人家存放戏服的柜子都翻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