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治中敲着桌子:“拜托啊我的好哥哥,哪怕考多一分,都没人会说什么。你知不知道军事议会的议员都是从各军区退休下来的老头子,要说他们的身体素质、军事素养过不过关我不敢说,但思想一定过关,让那些老顽固们看了这份成绩单会怎么想?”
“他们会觉得你这个副部长在军队的观念教育上极其不尽职,会向国会弹劾你。”年轻人诚实地说出了心里话,憋了太久的下属再也抑制不住内心,哈哈大笑起来。
“戴南星!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上司了!”阎治中狠狠一拍桌子,下属正要极力狡辩,一道黑影掠过,人就从椅子上消失了踪影。
姜士明大惊失色:“他人呢?”
副部长反而变得神情自若、好整以暇:“他藐视上司,无视纪律,我把他扔进我的表里乾坤接受一段时间的思想教育了,小姜你要不要也进来跟你老师一起学习一下?”
“我知道怎么做了,长官!”姜士明立正敬礼,飞快地逃出了办公室。
老军官非常满意见习新兵的态度,杀鸡儆猴的手段古今通用,把大的拿捏了,小的自然手到擒来。
看着姜士明仓皇逃跑的狼狈模样,阎治中苦笑着摇了摇头。还是年轻人的思想觉悟高,马上就明白了长辈的厚望,反倒有些人,越来越目无尊长、藐视上级,必须好好教育一下。
姜士明自然不知道自己的老师被困在上司的精神世界里,重新接受新兵军训的悲惨遭遇,他自己都一堆烂账没收拾好,正苦恼得很。
下了办公大楼,迎面恰巧碰上一个熟面孔,对方同样是大一的学生,不过他是来自南方的神州兵武学院,戴着一副眼镜,文质彬彬的模样倒是很适合以后在国防部从事文职。
互相打了声招呼后,对方猜出了大概:“又挨老头子训了?”
阎治中是老头子,这是国防部内口口相传的称呼,大家顺口都顺自然了,老一辈的不管,小一辈的自然也跟着学。
诚实的姜士明无奈耸肩。
对方的微笑带着一丝同情:“文化分就是装个样子给他们看,能进军事学院的哪个不会做题,你真以为他们想看我们考多少分,无非就是想看我们在他们面前敬着标准军礼的忠诚样子。加上这里也不是老头子一个人说了算,他已经很偏着我们了。”
姜士明自然明白这个道理,这也是他刚才不跟阎治中顶嘴的原因。
“你是没见到我第一次,那是劈头盖脸地训,检讨都改了好几遍。”文质彬彬的青年有同样的遭遇,“后来想明白了,该做的态度做足,该学的东西一样没落。有老头子这堵墙拦着,议会那帮老顽固的手伸不进来。”
两人又聊了几句,对方要递交文件给审计中心先行告辞了,只留姜士明独自一人,踏着长靴踩着松软的雪地往训练中心走去,一路的脚印就像他的心思,繁杂却又整齐。
不过今天还是得好好高兴一下,因为钟大叔又过来探望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