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子,”欧焱嗓门依旧洪亮,他也没进院子,就站在篱笆外,将手里的东西往地上一放,“哐当”一声,显得颇为沉重,“闲着没事,给你打了块牌子。以后什么阿猫阿狗想来捣乱,先看看牌子!”
说完,他也不等沈青崖回应,拍了拍手上的灰,转身就走了,背影依旧那么硬邦邦。
沈青崖走过去,掀开厚布,里面是一块黑沉沉的铁牌,材质似乎是普通的精铁,但表面却流动着一层不易察觉的暗光,显然是欧焱用特殊手法锤炼过。铁牌上刻着两个龙飞凤舞、却又带着几分拙朴的大字:
沈园
没有华丽的装饰,没有慑人的威压,只有这两个字,和铁牌本身沉甸甸的分量。
沈青崖抚摸着冰凉的铁牌,感受着其中蕴含的那份属于老铁匠的、不善表达的守护之意,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他将铁牌拿起,走到院门处,没有用钉子,只是用手掌在门柱上一按,那铁牌便如同生长上去一般,牢牢地嵌入了木头之中,与整个院门浑然一体。
“沈园……”
他轻声念了一遍,回头望去。
院子里,阿墨正试图“指导”铁蛋他们怎么绑竹子,结果把几个小子指挥得团团转;角落里堆满了镇民们送来的心意;空气中弥漫着蜜露莓酒的甜香和泥土草木的清新气息;远处,小镇的炊烟袅袅升起,人间烟火气,莫过于此。
他不再是一个人,一只龟,守着一座园子。
他的身后,站着整个落星镇。
或许他们力量微薄,或许他们无法在真正的风暴中起到决定作用。
但这份“与你同在”的心意,本身就是一种最强大的力量。
沈青崖觉得,自己这片偶然驻足的土地,是越来越有意思,也越来越……值得他停留更久一些了。
“好了,小家伙们,今天就到这里吧。”他对着忙得满头大汗的铁蛋他们笑道,“回去告诉你们爹娘,明天沈园请客,请大家喝新酿的果酒,管够!”
孩子们发出一阵欢呼,兴高采烈地跑走了。
沈青崖转身,开始认真地处理那只山鸡,准备今晚的丰盛晚餐。
守护这样的生活,似乎比他原本想象的,更有意义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