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欧焱那间堆满金属“破烂”却蕴藏着不凡手艺的小院回来,沈青崖和阿墨的生活似乎又回到了日常的节奏——浇水、施肥、观察灵植长势、煮茶、晒太阳。但一人一龟心里都清楚,平静的水面下,已经投入了一颗名为“寻找修复材料”的石子,正漾开一圈圈的涟漪。
石桌旁,沈青崖没有像往常那样悠闲品茗,而是铺开了一张略显粗糙的落星镇周边区域草图——这是他用几株品相不错的宁神花从经常进山采药的邻居那儿换来的。阿墨则罕见地没有打盹,趴在石桌一角,脑袋凑在草图边,一副参与重大战略部署的严肃模样,尽管它的爪子连笔都握不住。
“欧老先生说了,首要的是‘星辰铁’和‘流银砂’。”沈青崖用指尖点了点草图上的两个大致方位,那是根据欧焱的描述和邻居的见闻推测的,“星辰铁,需是引星力淬炼过的精铁。落星镇之所以叫落星镇,传说很多年前有天外陨铁坠落在这片山脉,或许能找到线索,尤其是在矿脉附近,或者……当年陨铁直接砸出来的地方。”
他的手指移向另一处,那是一条贯穿山脉、流向远方的河流标记。“流银砂,要河底沉积千年、蕴含水灵之气的银沙。这条‘玉带河’源头在深山,流经区域矿藏丰富,下游水势平缓处,或许有符合条件的沉积砂层。不过,千年沉淀……这得碰运气,或者,去找那些存在于河底不知多少年的老蚌、老龟‘打听打听’?”
说到“老龟”时,沈青崖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旁边的阿墨。
阿墨正听得认真,感受到沈青崖的目光,它立刻挺了挺胸脯(如果龟有胸脯的话),喉咙里发出“咕噜”一声,像是在说:“包在龟大爷身上!论辈分,河里的那些都是小辈!”
沈青崖失笑,继续分析:“除了这两样主材,欧老还提到了‘空灵玉髓粉末’作为调和介质,这东西听起来就更玄乎了,估计得看更大的机缘。眼下,我们还是先盯着相对有迹可循的星辰铁和流银砂。”
他拿起旁边一根小木棍,在代表山脉的区域画了个圈,又在玉带河下游某处点了个点。“所以,初步计划,我们分头行动,或者……一起行动,先重点排查这两个区域。”
阿墨用爪子扒拉了一下代表山脉的那个圈,又指了指自己,眼神坚定,表示它要去山里找星辰铁。显然,对于下水捞沙子这种活计,我们尊贵的玄龟大人是有点嫌弃的,还是进山比较符合它(自认为)高大上的身份。
“行,那就先主攻星辰铁。”沈青崖从善如流,“不过,进山之前,我们还得做点准备。”
他掰着手指头数:“第一,得再多打听点关于陨铁和星辰铁的具体消息,镇上老人多,说不定有口口相传的线索。第二,准备些进山的物资,干粮、清水、驱虫避瘴的药粉……哦,对了,还得给你多准备点耐存放的灵果糕饼,免得你半路闹饥荒,把找矿石的正事给忘了。”
阿墨听到“灵果糕饼”,眼睛顿时亮了几分,忙不迭地点头,对于沈青崖将它“闹饥荒”与“忘正事”挂钩的指控,毫无异议,甚至深以为然——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这是龟生至理!
“第三,”沈青崖顿了顿,目光落在院子角落里那些生机勃勃、形态各异的灵植上,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得带上些咱们的‘小伙伴’。山里情况不明,有些小家伙,关键时刻能省不少力气。”
他指的是那些被他“优化”过的、具备各种奇特功效的灵植。比如那自带痒痒粉的荆棘藤,关键时刻甩出去,能让不开眼的野兽或者潜在竞争对手好好“享受”一番;还有那过于活泼、能疯狂扭动甚至短暂束缚目标的跳舞草,用来制造混乱或者拖延时间也是一把好手。
阿墨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绿豆眼里也闪过一丝心领神会的“坏笑”,用爪子拍了一下地面,表示强烈赞同。带着这些“整蛊”专家进山,安全感顿时提升了好几个级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