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近来,是越发骄横了。”
刘晔将晋阳传来的密报呈给蔡琰,眉头微蹙,
“虽无确凿证据表明其与曹操有实质性勾结,但其不满朝廷封赏,纵容部下妄言,已非臣子之道。长此以往,恐生祸端。”
庞统嘿然一笑,摸了摸他那短髯:
“我早说过,此獠喂不饱。
如今朝廷改元,气象一新,正好借此机会,敲打敲打他,让他认清自己的位置!”
诸葛亮沉吟道:
“敲打必要,但需讲究方法。
吕布虽狂傲,然其勇武,并州铁骑亦是精锐,且其女吕玲绮将军尚在彭城,忠心可鉴。
此刻不宜逼迫过甚,引发直接冲突。
当以震慑、安抚并举为上。”
蔡琰默默听着几位谋士的意见,心中已有计较。
她深知吕布秉性,更知道吕玲绮的存在是一重重要的保险。
正如诸葛亮所言,此刻不宜撕破脸。
“传令。”
蔡琰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威严,
“第一,以陛下名义,加赐吕布黄金百斤,锦缎千匹,表彰其镇守并州之功。
第二,令张辽、徐晃在冀州,举行一次大规模演武,邀请并州使者观礼,让其知晓朝廷兵甲之利,军容之盛!
第三,调吕玲绮所部,移防至靠近并州的东郡边界,归张飞节制。”
她顿了顿,继续道:
“同时,以我的名义,给吕布去一封私信。
信中,先肯定其功绩,再委婉提及朝廷法度,望其约束部下,谨守臣节,朝廷必不负功臣。
最后,可暗示,待朝廷彻底平定北方(指曹操),不吝以其为征西先锋,立不世之功。”
这一套组合拳,恩威并施,既有实实在在的赏赐以示安抚,又有强大的军事威慑让其忌惮,更有吕玲绮这层关系作为缓冲,最后还画了一个看得见的大饼引导其方向。
“主公英明!”
徐庶赞道,“如此,吕布纵有不满,亦当权衡利弊,短期内应不敢妄动。”
果然,朝廷的赏赐和蔡琰的私信抵达晋阳后,吕布的态度明显收敛了许多。
他虽然依旧对“大将军”之位念念不忘,但面对朝廷展示的肌肉和蔡琰既给面子又暗含警告的信,终究没敢再公然放肆。
并州的局势,暂时稳定下来。
内政稳步推进,北方潜在威胁得到控制,朝廷终于可以稍微将目光投向更广阔的外部世界。
章武元年夏,南方战局再次发生变化。
周瑜虽夺取江陵,但刘备并未就此放弃,他采纳了麾下军师中郎将糜竺的建议,转而向南发展,巩固荆南四郡,同时联合五溪蛮族,对江东控制的江陵地区进行频繁骚扰,周瑜一时也难以彻底消化战果。
而曹操在庐江受挫后,果然调整了策略,并未继续强攻,反而与孙权开始了秘密接触,似有缓和关系、共谋荆州的意图。
天下大势,在章武新元的开启下,进入了新一轮的微妙平衡与合纵连横。
这一日,蔡琰在处理完政务后,信步来到宫中新建的“观星台”。
这是她根据记忆中某些零散知识提议修建的,并非为了观测星象占卜,而是为了登高望远,舒缓心神。
她凭栏而立,望着彭城内外熙攘的人群、远处田野里辛勤耕作的农夫,以及更远方隐约可见的、代表秩序与力量的军营旌旗。
改元“章武”带来的新气象,内政改革的初步成效,卧龙、凤雏的尽心辅佐,都让她对未来的信心增强了许多。
然而,她脑海中那份超越时代的记忆,始终如同一面镜子,映照着已知的历史轨迹与现实的偏差。
她知道,曹操绝不会甘心,孙权、刘备也各有雄心,北方的鲜卑、乌桓亦非长久安宁之辈。
眼前的平静,或许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间隙。
“章武……这第一步,总算迈出去了。”
她低声自语,夜风吹拂着她的发丝,
“接下来的路,只会更难走。曹操,你现在又在盘算着什么?”
她望向西方,许昌的方向,目光仿佛穿透了重重黑夜。
新元已立,大幕拉开。
真正的争霸之路,才刚刚开始。
而掌握了先机、汇聚了英才的她,能否带领这个新生的“章武”朝廷,走出一条不同于任何历史记载的、属于自己的康庄大道?
答案,在风中飘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