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据进度条停在97%。
云小糖手指一动，切断了b03终端的连接。屏幕瞬间变灰，系统弹出提示：“线路中断，原因：电压波动。”
她转头对传令兵说：“把这条日志同步到所有备用节点，标记为‘自动断连’。”
传令兵点头跑开。
洛无涯走进来，肩上还带着外面的风沙。他站在主控台旁边问：“人抓到了？”
“白焰用电击索绑了个维修工。”她说，“纹身是幽冥殿外围标记，等审完再看有没有更深的关系。”
“你没直接动手，是在等他们传完？”
“他们以为拿到了东西，才会放松警惕。”她看着屏幕，“现在，该我们动了。”
指挥厅的灯亮了一圈，远程接入的高层成员陆续上线。云小糖调出权限面板，新建了一个子目录，命名为“智斗小组”。
权限设置为四级验证，只有她、洛无涯、灰隼和一名轮值监察员能查看核心数据。
灰隼就坐在角落的操作位上，手放在解码器上，一句话没说。他掌心那道凹痕随着按键微微发白。
云小糖走过去：“你能追到他们的中继点吗？”
灰隼抬头：“我已经锁定了三个信号跳转路径。他们不用固定频道，每次传输都换临时节点，像打游击。”
“但他们总得有人发指令。”
“有。”他调出一张图，“这是从b03终端残留的数据包里扒出来的加密头，里面藏着一个计数序列。每七次传输后，会回到同一个源头。”
“那就是主控端口。”
“对。但它伪装成废弃气象站的信号塔，Ip地址每天换三次。”
云小糖摸了摸储物戒，脑海里藏宝图一闪。地图边缘跳出一个红点——南区旧信号站地下三层，有个未登记的能量源正在规律脉冲。
她看向灰隼：“你在找的那个源头，是不是常驻频率在3.7赫兹？”
灰隼动作一顿，盯着她看了两秒：“你怎么知道？”
“猜的。”她笑了笑，“现在我们可以反向喂信息了。”
她下令技术组继续往伪造的布防文件里加更新日志。每隔两小时推送一次“兵力调整”，内容全是假的。东线哨岗显示增派三倍人手，西翼通讯站被标为“指挥中枢备份点”。
“他们会信？”洛无涯问。
“只要流程看起来正常，他们就会照单全收。”她说，“人最怕不确定，所以才要不停确认情报。我们给他们确定感，他们反而看不见真相。”
灰隼开始搭建影流监控系统。这是一种隐形追踪程序，能在不触发警报的情况下记录高危账号的所有操作路径。他设置了三层加密防火墙，外层模拟日常流量，中间层埋了诱饵文件，内层才是真正的情报中枢。
“陈默这类被控制的人，还能用吗？”洛无涯问。
“可以。”云小糖说，“但只给低权限任务。让他整理已公开的训练记录，所有操作全程录像。既是赎罪，也是监督。”
“你不担心他再被操控？”
“凤凰光羽净化过他的识海，短期内不会再被侵入。而且……”她顿了顿，“他知道被人当棋子是什么滋味，现在更想赢回来。”
会议结束后，智斗小组正式运转。洛无涯负责人员调度，灰隼主管技术追踪，云小糖坐镇决策。第一份分析报告在四小时后出炉。
幽冥殿的渗透网络呈树状分布，主干隐藏极深，分支却遍布联盟外围。每一个泄密点都不是独立行动，而是接到上游指令后执行特定任务，完成后立即断连。
“他们不用群聊，也不留文字。”灰隼说，“指令是音频碎片，拼起来才是一句话。比如‘查b区布防’会被切成三段，分别传给不同的人。”
“难怪之前查不出来。”
“但现在我们知道模式了。”云小糖打开藏宝图，“接下来，我们建一个假树根。”
她让技术组伪造了一份“紧急撤离预案”，里面包含一条虚假指令通道。这个通道会在每天凌晨一点激活十分钟，用于接收高层密令。
“他们会来试。”灰隼说，“只要接入，就能逆向定位。”
“不止。”她说，“我们要让他们觉得，这才是真正的指挥链。”
北谷断崖下，一支精锐小队已经到位。那里是地下灵脉交汇点，战略价值极高，但从不在任何官方档案里出现。
云小糖用废铁、迷雾苔藓和凤凰羽灰合成了三座匿形塔。这些塔没有信号发射，外观和岩石一样，能屏蔽灵识扫描。
“这个地方只有四个人知道。”她对洛无涯说，“你，我，灰隼，还有带队的队长。”
“万一他们靠其他方式发现？”
“藏宝图会预警。”她说，“而且，真正重要的不是守住这里，是让他们以为我们守不住别的地方。”
第二天中午，灰隼发现了异常。
一个伪装成清洁工的账号，在午休时段登录了备用终端。他没有碰任何机密文件，而是检查了系统日志，确认“紧急撤离预案”的传输时间是否准时。
“他在验真伪。”灰隼低声说。
“让他验。”云小糖说，“把预案按时推一遍，让他看到‘正常运行’。”
那人离开后五小时，西翼通讯站的备用线路突然收到一段加密信号。来源指向北城外的移动车，正是上次尝试下载伪造文件的位置。
“他们开始用了。”洛无涯说。
“那就让这条线多活几天。”她说，“等他们把主力注意力转过来，我们再断。”
晚上八点，白焰叼着一只麻袋进来，放在守卫室门口。麻袋动了动，传出闷哼声。
是那个维修工。
审讯由洛无涯亲自进行。那人一开始闭口不言，直到灰隼播放了一段音频——那是他昨晚传输时自己说的话，被截取下来倒放三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