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人握着骨杖站在破墙外，绿眼转动，直勾勾盯着云小糖。
她没动，也没说话，目光从那颗诡异的眼睛移开，落在地上尚未散尽的焦黑残躯上。藏宝图在脑中轻轻震了一下，红点闪烁，标记出一小块未被炸毁的灵力残留。
“小心。”洛无涯低声道，重剑已经横在身前。
云小糖摆了摆手，快步上前，蹲下身子，在那堆灰烬与碎肉间翻找。她的手指拨开烧焦的衣角，从指缝里抠出半块玉佩——边缘裂开，沾着暗红血迹。
她眉头一跳，立刻从储物戒里取出另一块。
两块拼在一起，严丝合缝。玉佩中央浮现出四个古字：烬渊盟约。
洛无涯瞳孔微缩，声音压得更低：“这东西……你怎么会有？”
云小糖没回答。她盯着玉佩，脑海中的藏宝图突然闪出一段画面——
夜色浓重，废墟遍地，毒雾刚起。两个身影对峙在断墙之间。一人手持玉佩，怒吼着什么。另一人背对镜头，长发飞扬，肩头有道火焰纹路若隐若现。
画面一闪而过。
她呼吸一滞。
这不是她现在的记忆。
是三年前的事。
可她重生后一直以为，自己是在神境崩塌时才第一次来到这片大陆。那些过往，都是后来听人提起的片段。但现在，藏宝图居然主动调出了这段影像。
说明这块玉佩，和她有关。
而且关系极深。
“你认识这个人？”她抬头看向洛无涯。
他沉默片刻，“端木燃。”
“谁？”
“三年前端木氏的少主。他们家族控制着北境三座灵矿，毒雾爆发当晚，被人当众废去修为，从此失踪。据说，动手的是……一位从天而降的神女。”
云小糖指尖一紧。
神女。
又是这个词。
自从她落地烬渊，就不断有人提起这个名字。起初她以为只是巧合，或是误认。但现在看来，那个传说中的神女，可能根本不是别人。
就是她自己。
只是她还没想起来全部。
“所以他是来报仇的？”她低声问。
洛无涯点头，“幽冥殿把他挖出来，给了他一副残躯续命，条件是他替他们做事。这次的目标，不只是破坏你的修炼，而是要让你死在这里。”
云小糖低头看着手中拼合的玉佩。
原来如此。
她之前总觉得幽冥殿的动作太精准，像是早就知道她的行踪、节奏、弱点。现在明白了，对方不是靠情报网，而是靠一个活生生记得她过去的人。
端木燃，就是钥匙。
她伸手探进尸体残骸的怀中，又摸到一张折叠的纸条。展开一看，上面写着一行小字：
【若事败，将玉佩戴回者，即是下一个目标。】
她冷笑一声，把纸条递给洛无涯。
“还挺会留后招。”
洛无涯看完，眼神冷了下来，“他们在等你读取玉佩里的记忆。”
“那就让他们等。”她把玉佩收进储物戒，“但我不会按他们的剧本走。”
黑袍人还在外面站着，骨杖杵地，没有进攻的意思。
云小糖忽然开口：“你是接应他的人吧？任务失败了，你不跑？”
那人没说话，只是抬起骨杖，轻轻在地上划了三道痕。
然后转身，走入迷雾。
风起，吹散残烟。
洛无涯皱眉，“那是警告。”
“我知道。”云小糖站起身，拍掉裙角灰尘，“但他们搞错了一件事。”
“哪件？”
“他们以为我怕真相。”她看着玉佩消失的方向，“可我最不怕的，就是知道自己是谁。”
洛无涯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然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所有人，你就是当年那个神女？”
“不打算。”她笑了笑，“现在还不是时候。”
“那你准备怎么处理这块玉佩？”
“回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