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车碾过朱巴郊外的红土路时,轮胎扬起的尘土像血雾一样。热带草原的太阳把空气烤得发烫,远处的联合国维和部队营地飘着蓝旗,与反政府武装的黑旗隔河对峙——父亲当年建的谷种银行就藏在两派势力的交火区里,圆顶建筑的墙上布满弹孔,像个被啃烂的窝窝头。“还有五公里到谷仓,”艾娃坐在副驾,用望远镜观察前方,“反政府武装在周围设了三道岗,岗楼里有重机枪。”
周小雨的直播镜头刚对准岗楼,弹幕就被红色预警刷屏。“兽医专家老方”的金色留言顶在最前,附带一张难民牲畜的照片:“谷仓西侧的难民营爆发了牛瘟!我捐的兽用疫苗二十天前就运到朱巴华人诊所了,刚才诊所来电说,武装分子不让疫苗进去——疫苗走的是乌干达坎帕拉中转,清关时被南苏丹军方扣了七天,昨天才完成冷链储存。”照片里的牛躺在红土上,嘴角挂着白沫,“难民靠这些牛耕地,牛死了,今年的庄稼就彻底没指望了。”
“老方的疫苗在我这儿!”路边的茅草屋里钻出个穿白大褂的华人,是朱巴华人诊所的医生小林,她的白大褂袖口磨破了,沾着兽用疫苗的蓝色药水,“我是偷偷跑出来的,武装分子说‘难民的牛不值钱’,把诊所的门都封了。你父亲当年在这儿种谷种时,特意建了个兽医站,现在被他们改成岗楼了——那岗楼的地基是空心的,藏着通往谷仓的秘密通道。”
越野车刚藏进茅草从,就被一群放牛的孩子围住。一个光着脚的小男孩举着个干瘪的木薯,跑起来脚底板被红土烫得直跳:“中国人,换点药吧。”男孩的弟弟趴在牛背上,发着高烧,嘴唇干裂得渗血——是感染了牛瘟的飞沫。李伟刚要拿急救包,小林拉住他:“别用抗生素,孩子肝肾功能弱——‘儿科医生小孟’捐的退热贴十四天前到的,贴在颈动脉上见效快。”
周小雨的直播镜头对着男孩的高烧脸,弹幕里“农艺师老钟”的连麦请求弹了出来,他身后堆着成袋的谷种:“那片难民营的土我化验过!”老钟举着土壤检测报告,“红土缺氮,我捐的生物有机肥十七天前到了朱巴港,能改良土壤——但现在被武装分子扣在码头,他们要‘粮食税’才肯放行。”报告上的红框标注着“急需改良”,“你父亲当年就是用这种有机肥,把沙漠红土改成了良田。”
“先解决岗楼的重机枪!”李伟把退热贴贴在男孩额头,“艾娃,你带阿凯用无人机引开岗楼的注意力;马库斯和老陈跟着小林,从兽医站地基的通道摸进谷仓;我和沈亦舟去码头抢有机肥和疫苗——没有粮食和药,救了人质也活不长。”他扛起父亲的锄头,“这锄头能挖开地基的石板,我爹当年就是用它挖的通道。”
艾娃的无人机刚升空,就被岗楼的武装分子发现了。“是侦查机!”岗楼里的人举枪射击,无人机的螺旋桨被打坏,坠落在红土里——但这正是李伟要的效果,他和沈亦舟趁机驾驶“农机专家老周”捐的履带式播种机,朝着码头冲去。播种机的车斗里装着“吃货粉丝阿胖”捐的自热火锅,二十天前到的,箱子上还贴着阿胖的手写留言:“吃了火锅有力气,打坏人不手软!”
码头的武装分子正围着有机肥的卡车打牌,地上扔着空酒瓶子。“不许动!”李伟大喊着跳下车,用工兵铲拍晕离卡车最近的人。沈亦舟趁机启动卡车,“老钟说这有机肥是用鸡粪和谷壳做的,肥力足还不烧苗!”卡车的轮胎碾过武装分子的牌桌,他们的AK47掉在红土里,被有机肥袋子埋住。
返回难民营时,太阳已经西斜。小林正在给牛注射疫苗,老方的视频电话突然弹出来,他举着疫苗说明书:“注射后要观察半小时,出现抽搐就打肾上腺素!”视频里的老方顶着黑眼圈,“我守在电脑前三天了,就怕疫苗用错——这批疫苗是我托兽医站的老同事运的,他路上被武装分子盘查了四次,差点把疫苗扔河里。”
“先吃饭!”李伟把父亲的锄头靠在牛棚边,拿起“食品加工师小蔡”捐的木薯粉,“今天做木薯烤鱼,我爹当年在这儿常做,木薯抗饿,鱼肉补营养,还能防疟疾。”他从河边捞起几条尼罗罗非鱼,鱼身上沾着水草,“沈亦舟,帮我烧火,用晒干的牛粪便当柴,火力旺还能驱虫。”
沈亦舟蹲在灶台边,用打火机点燃牛粪,火苗“噼啪”作响,带着股特殊的焦味:“‘营养师小苏’说,木薯要先泡三个小时去毒,不然会中毒。”他往锅里倒了点“新疆大厨买买提”捐的胡麻油,“这油二十天前到的,用的是骆驼油桶装的,不怕颠簸——木薯煎到金黄再放鱼,香味能飘三里地。”
周小雨的直播镜头对准灶台,小蔡的连麦立刻弹了出来,他手里拿着木薯粉:“李伟你木薯粉放少了!”小蔡用勺子比划,“裹两层粉,煎的时候才不会粘锅——我捐的木薯粉是用你父亲当年改良的木薯磨的,比普通木薯粉香十倍!”弹幕里有人打趣:“小蔡你快成李伟的专属厨师了!”小蔡回了个菜刀表情:“等救完人,我给你们做满汉全席!”
“我的火锅呢?”阿胖的留言带着委屈的哭腔,附带一张火锅底料的物流截图,“五十箱火锅终于到朱巴了,现在被武装分子扣在市中心的检查站!他们说‘中国人的东西都是战利品’,要我给‘过路费’才肯放!”有人回复:“阿胖你别慌,李伟马上就去救你的火锅!”阿胖发了个流泪表情:“我要吃麻辣的,不要清汤!”
鱼刚煎好,艾娃的紧急消息就来了:“通道找到了!但谷仓里有炸弹,绑在谷种袋上,计时器显示还有一小时爆炸!”她发来张照片,炸弹的导线缠着谷种袋,上面印着“春芽计划”的绿芽logo——是“植物学家小唐”捐的谷种,十五天前到的,“首领说,要是我们靠近,就炸了谷种银行,让朱巴的人永远没饭吃。”
“行动!”李伟抓起高温切割器,“沈亦舟带着难民孩子,用有机肥改良土壤,种上谷种;小林继续给牛注射疫苗;我带马库斯和艾娃从通道摸进谷仓,拆炸弹救人人质。”他扛起父亲的锄头,“这把锄头能派上用场了,我爹当年用它挖通道,现在我用它救人人质。”
兽医站的岗楼地基果然是空心的,李伟用锄头挖开石板,着父亲的字迹:“1998年,谷种入库,可抗三年大旱。”艾娃用手机照亮墙面,“这是我妈刻的,她当年帮你父亲记录谷种的入库时间。”通道尽头的石门上,刻着颗谷穗,和银盒子里的谷种图案一模一样。
“就是这儿!”艾娃推开石门,里面是谷仓的储藏室,十几个质人被绑在谷种袋上,其中一个裹着蓝布头巾的老人,手腕上戴着银镯子——正是艾娃的母亲。“妈!”艾娃扑过去,解开母亲的绳子。老人看到李伟手里的锄头,眼泪一下子掉下来:“你是李的儿子?这把锄头,我认得,当年他用它给我家挖渠,救了我们全家的命。”
“炸弹在那边!”马库斯指着谷仓中央的谷种堆,炸弹的计时器显示还有二十分钟。李伟刚要靠近,就听见外面传来枪声——是反政府武装发现了他们。“我去挡住他们!”马库斯举着AK47冲出去,“你们快拆炸弹!”谷仓的大门被撞开,武装分子的子弹打在谷种袋上,谷子撒了一地,像金色的雨。
“炸弹的线路很复杂!”艾娃的母亲突然说,她凑到炸弹前,指着红色的导线,“你父亲当年建谷仓时,在炸弹位置留了备用线路——剪断红色的线,再把黑色的线接到旁边的金属架上,就能让计时器失效。”老人的手有些发抖,“当年他说,要是谷仓被坏人占了,这个方法能救大家的命。”
李伟刚要剪线,就听见外面传来“轰隆隆”的声音——是沈亦舟开着播种机冲进来了,车斗里的有机肥撒了一地,武装分子的脚被有机肥滑倒,摔在红土里。“老钟说有机肥能当武器用!”沈亦舟大喊着跳下车,“难民孩子都来帮忙了,他们用石头砸武装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