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得湖的风，带着死鱼的腥气。李伟的骆驼队刚踏上龟裂的湖床，脚下的泥块就“咔嗒”碎裂——原本烟波浩渺的湖泊，如今只剩纵横交错的裂缝，像一张被撕碎的灰色幕布。萨拉族长老加蓬举着奥马尔的驼皮信在风口等候，他的褐色长袍沾满盐碱渍，左手齐腕而断，空荡荡的袖口在风里晃：“‘弯刀帮’的人上周抢走了最后一口深水井，还烧了我们的茅草屋。阿拉伯族的贝都因人也来抢水，昨天两边在湖中心的土丘打起来，死了七个男人，有三个是孩子的父亲。”
沈亦舟蹲下身，将水文检测仪插进裂缝，屏幕上的红色数字刺得人眼疼：“湖床含水量0.1%，地下水位埋深18米，盐碱度9.2。”他扒开表层的干泥，疤脸’哈桑把水井改成了关卡，每桶水要收半袋小米，交不出的就抓去挖盐矿。他们在湖床埋了不少定向地雷，专炸取水的村民。”他指了指远处的土坯房，几个穿迷彩服的人正举着AK47巡逻，枪口在阳光下闪着冷光。
周小雨把直播架固定在骆驼峰上，镜头扫过一片死鱼骸骨——那些半干的鱼尸被风沙啃得只剩骨架，旁边蹲着个穿破布的小男孩穆萨，正用小石子在盐壳上画水波，画里的渔船满载而归，湖水清得能看见鱼群，可他怀里揣着个生锈的铁皮杯，杯底只剩几滴浑浊的水。“家人们！乍得湖不是课本里的‘非洲水塔’，是渴死的坟墓！”周小雨的声音发颤，“我们缺能打深井的设备、耐盐碱的春芽茶苗，更缺能扛饿的耐储粮，求支招！”
镜头对准穆萨的铁皮杯，弹幕瞬间沸腾。“水文专家阿汐”的蓝色认证顶在最前：“我捐20套便携式沉管井设备、100吨抗旱春芽茶籽！从喀麦隆港走陆运，15天到恩贾梅纳，设备能打20米深的井，茶苗根系能扎进盐壳吸水！”紧接着“农业专家阿稷”冒泡，头像挂着“农科院研究员”标识：“我调了50吨耐盐碱的小米种子、30套太阳能灌溉设备，从苏丹港转运，10天内到！小米能在盐渍土生长，结的穗子比本地品种大一圈！”“维和老兵阿戍”甩来定位图：“我联系了乍得政府军的老战友，带15辆装甲车护航，还备了30套排雷装备，走蒙杜公路过来，7天必到！”
晓茶趴在骆驼背上速记，笔记本的纸页被风刮得卷边：“加蓬长老说，‘疤脸’哈桑在湖西的废弃盐场建了据点，里面藏着火箭筒和炸药。他放话，要是中国人敢来种茶苗，就把茶苗连根拔起，扔进盐矿里腌成咸菜。”她抬头看向湖中心，土丘上突然升起一股黑烟——是阿拉伯族的贝都因人举着弯刀呐喊，萨拉族的男人们也抄起长矛，双方的孩子躲在土坯房后哭，哭声被风声撕得支离破碎。
“开干！先建临时水井和防冲突营地！”李伟突然大喝一声，从骆驼背上拽下物资箱——里面是阿漠寄来的保水黏土和湘西的耐旱茶籽，“沈亦舟，你带加蓬的孙子卡比教村民急救，按阿战的教程处理脱水和外伤；周小雨，直播教大家做‘湖泥烤鲈鱼茶饼’，用湖床里的东西活命；我去勘察湖床，阿汐说湖东的洼地土层厚，适合种茶苗固岸，还能阻挡贝都因人的骑兵。”
沈亦舟立刻拽着卡比冲向萨拉族的村落，刚进村子就被一股馊味呛住——五六个脱水的老人蜷缩在土坯房角落，嘴唇紫得像冻茄子，一个妇女正用自己的唾沫湿润婴儿的嘴唇，婴儿的小脸皱成一团，连哭的力气都没有。“快拿净水片化水！”沈亦舟撕开急救包，将净水片倒进陶罐，“每次喂两小口，隔十五分钟再喂，不然会引发脑水肿！”李伟则带着五个萨拉族青年扛着铁锹往洼地走，盐壳磨得鞋底“沙沙”响，他的虎口震得发麻，却跪在盐壳上喊：“茶苗要种在洼地边缘，根部裹上保水黏土，再用盐壳垒成围堰，这样能留住晨露！”
周小雨的直播镜头对准湖床的小水洼，穆萨正帮着捞里面的小鲈鱼——那些鱼只有手指长，在浑浊的水里挣扎。“李老师邪修菜课堂乍得限定版开课！”周小雨举起一条鲈鱼，“乍得湖的鲈鱼含蛋白质22%，配春芽茶粉和湖泥里的菱角粉做饼，抗饿还能补盐分！”她刚说完，就看见阿凯蹲在旁边，正把一块盐壳往嘴里塞，“阿凯吐出来！这盐壳含硝石，吃了会拉肚子拉到脱水，你想变成咸鱼干吗？”
弹幕里“阿凯食材黑洞”的表情包刷成了串。“营养师阿梅”的留言跳出来：“鲈鱼要去鳞去鳃，用湖底的湿泥裹住烤，泥干了就熟了，能锁住肉汁！菱角粉要炒五分钟再和茶粉混合，不然有生腥味！”“阿稷”补充：“湖床边的碱蓬别扔，焯水后切碎加进饼里，能补维生素c，预防坏血病！”阿凯吐掉盐壳，红着脸跑过来：“我这就去摘碱蓬，沈老师说我再乱吃东西，就把我绑在骆驼上晒三天！”
李伟在洼地种了七个小时茶苗，盐壳划破了手掌，血珠滴在黏土上，很快被晒干成褐色。第一排茶苗刚种完，就听见穆萨的哭喊声：“中国叔叔！‘弯刀帮’的人来了！”远处的湖床上，二十多辆皮卡车冲过来，车斗里的人举着弯刀和机枪，车身上喷着骷髅头图案，“疤脸”哈桑探出半个身子，用阿拉伯语喊：“把水井设备和茶苗交出来！不然烧了你们的村子，把孩子都扔去喂野狗！”
“别慌！”阿锐的声音突然从直播里传来，他的连麦画面带着无人机视角，“我黑进了‘弯刀帮’的无线电，他们的盐场据点只有30个人看守！中国维和部队的装甲车队离你们只有5公里，直升机20分钟到！”他发了张据点分布图，“加蓬长老带着两百个萨拉族勇士，已经绕到盐场后面的芦苇丛了！”
周小雨立刻把分布图投到直播画面，弹幕里的“火箭”礼物堆成了山。“老茶客”团长留言：“李老师稳住！我联系了乍得的中资建筑公司，他们派了15辆工程车过来，能帮着挖井建围堰！”“阿戍”跟着喊：“我的排雷手带了探雷器，藏在沉管井设备里，‘弯刀帮’的地雷一摸一个准！”
“弯刀帮”的皮卡车刚冲到村边，就被突然出现的萨拉族勇士包围了。加蓬长老站在土丘上，举着奥马尔的驼皮信嘶吼：“这些是马里沙漠的朋友，你们敢动他们，就尝尝萨拉族的毒矛！”他身后的勇士举起长矛，矛尖涂着暗绿色的毒液——那是沙漠毒藤的汁液，沾到就会溃烂。
“疤脸”哈桑的脸在墨镜后扭曲，他的右脸从眉骨到下巴划着一道长疤，像一条丑陋的蜈蚣。他刚要下令开枪，天空中就传来直升机的轰鸣声，中国维和部队的直升机带着黄沙俯冲，机炮对准皮卡车队。哈桑骂了句脏话，调转车头就往盐场逃，车轮碾过盐壳，留下两道歪斜的辙印，沿途还撒下不少绊发雷。
村民们爆发出欢呼声，那个脱水的婴儿被母亲抱着，小嘴巴凑到新接的井水前，“咕咚”咽下一小口，眼睛瞬间亮了。穆萨扑到李伟怀里，用沾着泥的小手抓着他的衣襟：“中国叔叔，水！我们有干净水了！”李伟摸了摸他的头，指着正在烤的茶饼：“快尝尝，吃完有力气帮着种茶苗，茶苗长大了，湖水就会回来。”
骆驼队刚进村落，眼前的景象就让人喉咙发紧：三十多个孩子蹲在盐壳上，用舌头舔舐沾在手上的盐碱；一个老人把自己的头巾撕成条，蘸着井水滴进孙子的嘴里；几个妇女在湖床的裂缝里翻找，希望能挖出点湿润的泥土——那是她们能想到的“水”。加蓬的孙子卡比正用木炭在木板上画水井，画里的井水漫到井口，孩子们捧着水瓢开怀大笑，木板边缘却被他的眼泪泡得发皱。
“干旱和战乱毁了一切。”加蓬长老把李伟拉到一口枯井边，井壁上全是村民挖水时留下的指痕，最深的有半寸，“‘弯刀帮’抢水，贝都因人抢地，我们只能躲在湖床的土坯房里。以前湖里的鱼吃不完，现在连喝的水都要抢；以前我们种小米能收三季，现在盐壳上连草都长不出来。”他捡起一块盐壳，用力砸在地上，“再这样下去，萨拉族就要从乍得湖消失了。”
李伟蹲下身，用手指抠了抠盐壳，指尖磨得生疼。他掏出阿汐寄来的土壤检测仪，探针扎进盐壳下的土层，屏幕立刻“滴滴”报警：“沙化速率3.5米\/年，有机质含量0.02%，盐碱度9.2。”他把屏幕转向加蓬：“这不是绝境，是人为的灾难。我们带来的春芽茶苗能在盐碱度9.5以下生长，根系能扎进18米深的地下吸水，配合沉管井和太阳能灌溉，三个月就能让湖床边缘长出绿带，半年后就能种小米，让你们重新养鱼。”
“真的能行吗？”穆萨突然放下铁皮杯，走到李伟面前，他的小脸被风沙吹得黝黑，只有眼睛亮得像乍得湖的星星，“我爸爸说，只要湖床上长出绿芽，水井里涌出清水，他就会变成水鸟，飞回来喂我吃鱼。”他指着木板上的画，“你看，我画的是爸爸在湖里打鱼，我坐在船头，手里捧着装满水的杯子。”
周小雨的镜头对准那幅画，弹幕里全是“破防了”“眼泪止不住”。“阿战”的视频连线突然弹进来，背景是维和部队的医疗帐篷：“李老师，补液盐和抗生素都到恩贾梅纳了！我带着医护组坐卡车过来，还有150个萨拉族年轻人，我教他们做脱水急救和外伤缝合，以后村里就能自己处理病患了！”他举着个急救包，“这里面有专门给孩子用的防晒霜，涂在身上就不会被晒伤脱皮了。”
“阿汐”的留言带着专业感：“我补充一下！春芽茶苗和碱蓬是共生关系，茶苗固沙防盐，碱蓬的根系能吸收盐碱，你们可以采用‘茶苗-碱蓬带状种法’，每5米种一排茶苗，中间种碱蓬，形成防盐带！”他附了张种植示意图，“我捐的沉管井要打在湖床洼地，井口用盐壳垒成围堰，这样能收集雨水，提高出水量！”
当天下午，种茶仪式在湖床的老枣树下举行——那是村里唯一一棵活着的树，树干上刻满了萨拉族男人的名字，树枝上挂着风干的鱼鳍和孩子的银饰。加蓬长老用仅剩的右手摇着铜铃，围着茶苗跳祈福舞，嘴里唱着古老的渔歌，歌词大意是“水神啊，让绿芽发芽，让湖水回来”。跳完舞，他接过李伟递来的茶籽，撒向湖床的洼地：“乍得湖的神灵啊，这些东方来的绿芽，是你们派来的救星！从今天起，我们守护它们，就像守护穆萨的铁皮杯！”
村民们立刻行动起来，连拄着拐杖的老人都过来帮忙搬运茶苗。穆萨抱着一把小锄头，在李伟的指导下挖种植坑，锄头把比他的胳膊还粗，他却咬着牙一下下刨，盐壳溅到脸上，像撒了把细沙；卡比帮着递沉管井零件，身上的长袍被铁丝划开了大口子，露出的胳膊上全是蚊虫叮咬的红疙瘩。加蓬走到李伟身边，指着湖西的盐场：“‘弯刀帮’的人躲在那里，他们说要在夜里放火烧茶苗，还要炸掉我们的沉管井。”
“我们有办法。”沈亦舟突然开口，他掏出卫星电话，屏幕上是阿锐发来的文件，“阿锐查到，‘弯刀帮’的炸药库在盐场的地下盐洞，里面有他们的地雷和火箭筒。我们可以联合中国维和部队和乍得政府军，端掉他们的老巢，让他们在乍得湖无立足之地。”他指了指地图上的红点，“而且阿戍的排雷手带了扫雷机器人，能找出他们埋在湖床的地雷。”
天黑时，阿汐带着沉管井设备和茶籽赶到了。他穿着防水服，裤腿沾满泥浆，一落地就扛着检测仪往洼地跑：“这里的盐壳太厚！要用‘爆破沉管法’，先在盐壳上钻洞填炸药，炸开后再下井管，这样能省一半时间！”他掏出张图纸，“我设计的‘滤盐井管’，能过滤掉90%的盐碱，出来的水直接能喝，还能浇茶苗！”
“今晚开湖床宴，教大家做‘湖泥烤鲈鱼茶饼’。”李伟盯着阿稷送来的小米，眼神发亮，“沈亦舟，你说乍得湖鲈鱼的特性——肉质细嫩但有土腥味，茶梗的鞣酸刚好能中和，小米的淀粉能增加黏性，这是‘湖床邪修法’。”他掏出茶梗粉，“一会儿我示范磨菱角粉的时候，你补充安全要点，比如菱角一定要煮熟，避免寄生虫感染。”
沈亦舟点头转身去处理鲈鱼，回来时手里拎着串晒干的碱蓬花：“加蓬说这是碱蓬花，泡软了能做凉菜，富含钾元素，和茶饼搭配着吃，能补充电解质。”他指着鲈鱼的内脏，“鱼胆一定要扔掉，里面的毒素会让人失明，还有鱼鳃要剪干净，里面全是寄生虫卵，烤的时候要裹厚湖泥，确保中心温度达到80度以上。”
阿汐凑过来看了眼菱角粉，突然眼睛一亮：“我带的沉管井密封胶里有可食用的植物胶质，磨成粉少量添加到茶饼里，能让饼更耐放，放五天都不会硬！”他从背包里掏出个小袋子，“这是我特意留的，知道村里没粮食储存条件，专门准备的‘耐储神器’。”
周小雨把直播架架在篝火旁，镜头里李伟正往菱角粉里加茶梗粉，动作利落。“家人们看仔细了！李老师的邪修菜乍得限定版，吃了能抗渴抗饿抗盐碱！沈老师负责安全兜底，阿汐老师当技术顾问，专业团队配置，保证好吃又不中毒，连水鸟都得抢着要！”
“周小雨你可别吹过头！”阿梅的视频连线跳出来，背景是她的厨房，“我的‘春芽小米粥’才是主角！我加了乍得的椰枣和尼日利亚的花生，煮开后浓稠香甜，比李伟的茶饼更适合老人和孩子！”她举着个砂锅，“上次马里的驼奶粥你们都催更，这次的小米版我加了南瓜粉，营养更丰富，加蓬长老你说是不是？”
加蓬刚要说话，突然指着湖西的方向：“你们看！‘弯刀帮’的人来了！”三十多辆皮卡车正往村子冲，车斗里的人举着汽油桶和炸药包，为首的正是“疤脸”哈桑，他用扩音器喊：“把茶苗和井设备交出来！不然炸平你们的村子，把盐壳变成你们的坟墓！”村里的民众立刻慌了，妇女们抱着孩子往土坯房后躲，穆萨吓得躲到李伟身后，紧紧抓着他的衣角，铁皮杯掉在地上“哐当”响。
“别慌！”阿锐的声音再次从直播里传来，“我已经联系了中国维和部队和乍得政府军，他们的联合车队已经绕到‘弯刀帮’的后面，断了他们的退路！”他发了张联合车队行军的照片，“而且阿戍的排雷手带了闪光弹，能把他们的眼睛晃瞎！”
果然，皮卡车刚开到湖床洼地，就被联合车队包围了。哈桑刚要下令点燃炸药包，排雷手就扔出闪光弹，刺眼的白光瞬间笼罩了车队。维和部队士兵举着枪喊：“放下武器！缴械不杀！”“弯刀帮”的人瞬间乱作一团，有人扔下武器投降，有人开车往盐场逃，却被扫雷机器人找出的定向地雷炸翻，皮卡车翻进盐壳裂缝，燃起熊熊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