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龙关的残阳如熔化的朱砂,将烽火台的断壁染成血色。
雷烈站在坍塌的垛口旁,玄色披风被山风掀起,猎猎作响如展开的玄鸟翼。
台下的石板路上,三十七名玄甲卫旧部列成三排,腰间的青铜令牌在余晖里泛着暗红,像凝结的血珠。
雷队。
赵猛的军靴踩过阶前的碎骨,将个黑布包裹重重放在台案上。
布帛滑落的刹那,十二枚镇魂铁弹头在青石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每一枚弹头的尾端都刻着极小的名字,xJ-0739那枚的边缘还留着浅浅的牙印,与河南新兵小七的齿痕分毫不差。
雷烈的指尖抚过最边缘那枚弹头,指腹的老茧蹭过
二字。
这枚弹头的膛线纹路比其他的更深,显然曾被反复摩挲。
他想起三年前在拉卡弹药库,那个总爱脸红的女医官,就是用这枚弹头给自己取出的弹片,当时她说这弹头的弧度像月牙。
台下突然传来整齐的甲胄碰撞声。
旧部们同时单膝跪地,玄甲与青石相击的闷响在山谷里回荡,惊飞了崖壁上栖息的五只寒鸦。
最前排的瘸腿老兵将断剑横在膝前,剑身的刻痕里嵌着半片风干的梅花,那是当年苏墨尘医官给他包扎时留下的。
周明轩明日寅时动手。
雷烈的
突然出鞘,刀身划过的弧线在台案上劈出道深痕,他要在烽火台顶层的祭台,用龙骸和战俘的血完成祭祀。
刀锋插入石缝的刹那,整座烽火台突然轻微震颤,远处的山峦传来隐约的龙吟,与刀身的嗡鸣产生奇异的共鸣。
苏清依提着盏琉璃灯从山道走来,灯影里的青铜钥匙泛着幽光。
她将钥匙塞进雷烈掌心时,银链上的七枚玉佩突然腾空而起,在暮色中连成北斗形状,勺柄恰好指向烽火台最高处的祭台:爷爷的手札里画过这阵图,说北斗第七星对应着龙骸的逆鳞。
赵猛突然扯开衣襟,露出左胸狰狞的疤痕。
那一道贯穿伤的边缘泛着青紫色,与他摆在台案上的弹头色泽相同:当年周明轩就是用这玩意儿控制我们,每次祭祀前三天,弹头就会发烫,像有活虫在骨头里钻。
他抓起枚弹头往石上一磕,裂开的弹芯里渗出墨绿色的汁液,在月光下凝成细小的龙形。
雷烈望着台下旧部们腰间的令牌,那些令牌的玄鸟图腾都缺了右翼,与自己潜龙符上的标记如出一辙。
他突然将
从石缝中拔出,刀身的寒光劈开暮色:今夜分三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