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浸染了废弃玄甲卫训练营的断壁残垣。
雷烈踩着满地锈蚀的甲片前行,靴底碾碎的铁屑在夕阳下泛着暗红光泽,与他脊柱里那颗弹头产生奇妙共鸣。
训练场中央的校场依稀可见,十二处兵器架虽已倾颓,青铜铸就的玄甲卫三字却依旧清晰,只是被岁月侵蚀得有些斑驳。
雷队快看!
石敢当的大嗓门打破沉寂,他正蹲在一间半塌的营房前,手里举着块暗绿色的义肢。
那义肢关节处缠着三圈噬铁藤,藤蔓上的吸盘还在微微蠕动,与蛊王殿找到的残片纹路完全吻合,赵猛这小子藏得够深啊。
营房内传来金属碰撞声,赵猛正用银匕小心翼翼地剜着义肢接口处的结痂。
他左肩空荡荡的袖管随风摆动,那是当年红海战役留下的印记,此刻却被噬铁藤缠绕的义肢取代。
看到雷烈推门而入,他突然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这玩意儿比原装的好用,就是半夜总闹点小动静。
雷烈的目光落在桌案上的瓦罐,里面墨绿色的药液正咕嘟作响,七枚乳白色的虫卵在液体中沉浮。
赵猛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突然往罐里丢了片干枯的雪莲花瓣,药液瞬间沸腾起来:新都护给我们注射的蛊虫卵,得用这法子慢慢逼出来。
苏清依的银链突然绷紧,七枚玉佩坠子同时指向营房角落的铁笼。
那里关着三个瑟瑟发抖的倭寇,玄甲卫制式的头盔早已被血污浸透,其中一人后腰的甲片上,还刻着九商盟?倭部的字样。
她的声音冷得像冰:爷爷的手札说,这些人专门负责给玄甲卫旧部注射虫卵。
雷煞的机械眼突然发出刺目的红光,瞳孔里投射出的全息影像恰好笼罩整个营房。
新都护那张布满疤痕的脸在光影中扭曲,他正站在间摆满试管的密室里,指尖把玩着一枚暗金色的弹头:等异界门开启,就把雷烈的天枢核心挖出来当祭品。
画面里的十二名九商盟董事同时起身,玄甲卫战尊制式的甲胄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这群披着人皮的畜生!
石敢当的流星锤突然砸向铁笼,铁链断裂的脆响中,三个倭寇还没来得及惨叫,便被锤面碾成了肉泥。
他俯身擦拭锤面时,发现墙角的砖块有些松动,撬开后露出一个暗格,里面藏着本线装的名册。
雷烈翻开泛黄的纸页,墨迹已有些模糊,却依然能看清上面的记载:九商盟海外董事共十二人,其中六人标注着玄甲卫战尊的字样,对应的编号与当年叛逃的名单完全重合。
最末页画着幅简易地图,七处海外据点的位置用朱砂标出,恰好组成个微型的北斗阵图。
难怪他们对天枢核心了如指掌。
苏清依的指尖拂过名册上的暗纹,突然在美洲区董事的名字旁停住,那里的批注墨迹较新,这人还活着,就在纽约的玄甲卫旧址。
她将银链缠在雷煞的机械眼上,红光顿时收敛了几分,能暂时压制他体内的虫卵活性。
赵猛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义肢接口处渗出淡绿色的血液。
他指着瓦罐里刚刚成型的蛊虫,那东西长约三寸,头部竟与人眼无异,瞳孔里映出的北斗阵图正在旋转:这是从弟兄们尸身里爬出来的,怕不是什么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