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依的声音带着冰碴,玉佩坠子在林溪眼前晃动,“念念的胎记是天生的,根本不是什么镇魂铁印记!”
林溪的针管“当啷”落地,乳胶手套里的手指疯狂撕扯着狼头刺青,直到血珠顺着锁骨滚落。
她望着毒液中渐渐模糊的女儿笑脸,突然发出困兽般的哀嚎:“不可能...战尊们说只要凑齐三升战尊血...”
“战尊们就是九商盟的老鬼!”
石敢当的流星锤突然踹开走廊窗户,夜风卷着雪沫灌进来,在地面的毒液上凝成白雾,“你看那是谁!”
窗户外的梧桐树上,一道黑影正举着望远镜。
玄色斗篷下露出的半张脸在月光下泛着青白,左手无名指戴着枚鸽血红戒指——正是九商盟新盟主赵承影的标志。
他似乎察觉到这边的注视,突然对着走廊方向举起望远镜,镜片反射的寒光里,雷烈看到了十二名黑衣死士正顺着排水管攀爬。
“他们在利用你引我出来。”
雷烈的“破阵”收回刀鞘,指腹抚过林溪颈间的伤口,那里的血珠竟与地面的毒液产生奇异的排斥,“赵承影想亲眼看看战尊血脉的力量。”
林溪瘫坐在地,黑色令牌从颤抖的手中滑落。
令牌背面刻着的小字在月光下显形:“献祭者林溪,换取女儿残魂一缕,有效期十二时辰。”
字迹下方的朱砂印,与当年签署战俘实验同意书的印章完全相同。
“他们连残魂都是假的...”
她突然抓起地上的针管刺向自己心口,却被雷烈反手扣住手腕。
青铜针管在两人角力中炸裂,紫色毒液溅在林溪的白大褂上,蚀出的破洞恰好露出左胸的伤疤——那是红海战役时为救雷烈留下的弹痕,此刻正与雷烈锁骨处的旧伤产生共鸣般的灼痛。
“还有机会赎罪。”
雷烈的声音低沉如鼓,窗外传来死士掉落的闷响,显然是石敢当已经动手,“赵承影的新实验室在城西屠宰场,念念的骨灰可能还在那里。”
林溪的瞳孔骤然收缩,突然从靴筒抽出了一柄手术刀。
这刀的刀柄缠着粉色丝带,是念念生前最喜欢的颜色。
她没有再次攻击,而是用刀尖在掌心刻下血字:“屠场地下三层,噬心弹生产线。”
石敢当的怒吼从走廊尽头传来,伴随着铁链绞碎骨骼的脆响。
苏清依突然指着林溪的白大褂下摆,那里的药渍在月光下组成了残缺的地图,恰好指向屠宰场的方位。
“战尊们说...要在寅时用战尊血启动十二枚弹头...”
林溪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掌心的血字被冷汗晕开,“目标是...整个江城...”
雷烈抓起“破阵”冲向窗户时,瞥见林溪正将手术刀刺向自己的狼头刺青。
月光透过她背后的破洞,在地上投下一道奇异的光影——像一只折断翅膀的玄鸟,正拼尽全力飞向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