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依的护心镜突然映出雷啸天的脊椎,在绿雾中显出淡金色的骨骼轮廓,与雷烈背后的龙影虚影如出一辙,“爷爷手札里说,雷家祖上曾融合过龙骸碎片,每代都会有人承受反噬。”
石敢当的铁链突然绷紧,流星锤砸在试图闯入的护工头上。
他望着病房里的景象,突然想起红海战役时雷啸天寄来的家书,字里行间总透着难以言说的疲惫,原来不是因为生意操劳,而是被这隐疾折磨。
“我撑不了多久了。”
雷啸天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喘息,噬心弹里的最后一缕绿液被金色流光吞噬,弹体“咔”地裂开细纹,“这枚弹头里的龙气……快耗尽了。”
他突然抓住雷烈的手腕,将半枚碎裂的噬心弹按在他掌心,“总营的十二口镇魂棺,每一口都锁着一截龙骸,惊蛰日他们会用血祭……”
雷烈的龙鳞纹突然刺痛。
他看着父亲胸口的衣襟快速被血浸透,那些涌出的血液在接触空气后竟化作金色蒸汽,在绿雾中凝成小小的龙形。
左瞳的金光与蒸汽产生共鸣,让整个病房的绿雾剧烈翻涌,却始终不敢靠近他周身三尺。
苏清依的目光突然被地上的影子吸引。
绿雾在灯光下投下斑驳的影翳,唯有雷烈的影子边缘异常清晰,那些流动的绿雾一靠近影界,就像遇到无形的屏障般分流绕行,在地面画出条金色的轮廓线。
“雷烈,你看!”
苏清依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她指着那些分流的绿雾,“它们在绕着你的影子走!”
雷烈低头的刹那,脊柱里的弹头发出震耳的龙吟。
他看见自己的影子在绿雾中缓缓蠕动,那些龙鳞纹的投影竟在地面组成完整的阵法,与雷啸天床头的噬心弹碎片产生共鸣,将最后一缕绿雾彻底挤出病房。
“这就是……战尊血脉的力量。”
雷啸天的嘴角露出一抹儿欣慰的笑,眼神却迅速涣散,“记住,镇魂铁的终极奥秘……在……”
话语戛然而止时,雷啸天的手无力地垂下,半枚噬心弹碎片从掌心滑落,在接触雷烈龙鳞纹的瞬间化作点点金芒,渗入了他的皮肉。
整个七楼的绿雾突然发出凄厉的尖啸,如潮水般向住院部外退去,露出走廊里横七竖八的护工尸体。
石敢当的铁链松垂下来,他别过头不敢再看,铁球砸在地面的闷响里,混着难以抑制的哽咽。
苏清依将手札按在雷啸天渐渐冰冷的胸口,羊皮纸突然亮起,在绿雾退去的窗玻璃上,映出十二道龙形虚影,正对着玄甲卫总营的方向。
雷烈将父亲的身体放平,指尖儿最后一次抚过那一道龙形胎记。
绿雾退去的窗外,江城的霓虹灯依旧泛着诡异的光,但他知道,从父亲说出“龙骸”二字开始,这场战争就不再只是为了复仇,而是要揭开血脉深处最古老的秘密。
苏清依轻轻碰了碰他的影子,那些绕着流动的绿雾痕迹还未散尽,在地面组成了一个模糊的“雷”字。
她突然明白爷爷手札最后那句“龙影所及,绿雾退散”的真正含义——雷烈的影子,就是最强大的镇魂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