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锁魂弹’的试制品。”
老者的声音里带着病态的兴奋，他突然扯开衣襟，露出胸腹处纵横交错的伤疤，“看见这窟窿没？
当年试射时炸的，比你那颗弹头厉害多了。”
雷烈的“破阵”突然出鞘，刀身在空中划出三道残影，同时劈向老者的咽喉、心口和独眼。
这是玄甲卫的“破风式”，他曾用这招在拉卡弹药库连斩十七名叛军。
但老者的动作更快，只见他猛地后仰，太师椅的四条腿竟同时陷入青砖半寸，恰好避开所有刀刃。
“年轻人就是急躁。”
老者用脚尖勾过旁边的铁尺，尺身带着锯齿，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你以为找到镇魂铁的秘密就赢了？
九商盟在江城地下埋了整整十二吨。”
他突然挥尺砸向雷烈手腕，锯齿擦过刀身，溅起的火星落在茶碗里，竟将残茶煮得冒泡。
苏清依趁机将茶沫凝成的蛇形图案拓在宣纸上。
墨迹未干，她就认出这与爷爷日记里夹着的九商盟分布图完全吻合，蛇眼的位置正好是玄甲卫旧部的聚居区。
“雷烈，他在拖延时间！”
雷烈的军刀突然变招，刀柄重重撞在老者的空洞眼眶上。
青铜塞子飞出的瞬间，他看见里面嵌着个极小的齿轮，转动的声音与自己脊柱弹头的震颤频率完全一致。
“你也是改造人？”
老者闷哼一声，铁尺突然刺向苏清依的咽喉。
“小姑娘太聪明，活不久的。”
他的右眼闪过一丝猩红，与崔家死士眼球里的颜色如出一辙。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雷烈的脊柱突然爆发出刺眼的金光。
弹头冲破皮肉的刹那，整间书房的铁器都开始疯狂震颤，书架上的玄甲自动组装成十二具虚影，举枪对准老者——那是被“锁魂弹”害死的玄甲卫英灵。
“不！”
老者的铁尺掉在地上，他捂着右眼后退，空洞眼眶里的齿轮开始反向转动，“镇魂铁怎么会失控？”
雷烈没有回答。
他看着掌心渗出的黑血，突然明白父亲偷换铁料的真正用意——不是削弱玄甲卫，而是给后人留下一线生机。
当他的血与弹头融合时，那些被九商盟控制的镇魂铁，竟会认主。
苏清依突然发现老者的黑绸眼罩上绣着暗纹，展开后竟是张地图，标注着九商盟在江城的十二处藏铁点，每个点都画着个骷髅头。
“他是九商盟的‘铁面判官’！”
老者见势不妙，突然撞破后窗跳了出去。
雷烈追出去时，只看见片衣角消失在巷口，空气中留下股淡淡的硝烟味——与三年前炸毁雷家别墅的炸药气味相同。
书房的月光下，十二具玄甲虚影渐渐消散。
雷烈摸着后背重新嵌入皮肉的弹头，突然想起父亲说过的话：“玄甲卫的铁，既能护国安邦，也能毁天灭地。”
他低头看向那碗沸腾的残茶，水面上的蛇影已经扭曲成问号，仿佛在嘲笑这场刚刚开始的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