淄博栖心民宿云霄轩
三更天的梆子刚敲过,栖心民宿云霄轩的烛火犹如被惊扰的猛兽,突然爆响。
齐风雅正用那犹如神器的判天笔批注三界刑案,笔锋却陡然一顿——原本莹白的笔杆竟渗出细密的朱砂泪,宛如泣血的美人,顺着刻满律令的纹路蜿蜒而下,在天枢簿上洇出点点血斑,如同一朵朵盛开的血花。
她挑眉时,右眉骨那道斜划入鬓的疤痕微微抽搐,仿佛是沉睡的恶龙在苏醒,这道百年前斩杀墨煞余党时留下的旧伤,每逢重大冤情便会如恶魔般作祟。
案头突然毫无征兆地卷起了一阵阴风,那风来势汹汹,仿佛是从九幽地狱中吹来一般,带着丝丝寒意,让人毛骨悚然。原本平静燃烧的烛火,在这股阴风的吹拂下,竟然猛地一转,变成了诡异的青绿色,那颜色如同幽冥地府中的鬼火一般,阴森而恐怖。
在这诡异的青绿色烛光的映照下,她那月白色的仙袍衣摆也被染上了一层诡异的磷光色,仿佛是被幽冥之气侵蚀了一般,显得格外诡异。齐风雅见状,心中不禁一紧,她缓缓垂眸,看向案头,只见一卷皱巴巴的纸团正静静地悬浮在青铜镇纸旁,那纸团的边缘还沾着半片干枯的槐树叶,仿佛是被人随意丢弃在这里一般。
齐风雅的眉头微微一皱,她戴着鲛绡手套的指尖小心翼翼地伸向那纸团,就在她的指尖刚刚触碰到纸团的一刹那,那纸团像是突然有了生命一般,一声散开了。无数的碎纸片如同雪花一般簌簌飘落,每张纸片都泛黄发脆,边角处还带着被人踩踏过的折痕,那暗红色的斑迹更是如同干涸的血迹一般,在青绿色的烛光下泛着不祥的光。
齐风雅的目光落在了其中最完整的半张纸上,只见那纸上用铅笔歪歪扭扭地写着一行字:爸,他们又抢我饭卡...那字迹显然是被泪水晕染过的,显得有些模糊不清,而末尾的省略号更是拖得老长,仿佛是写字的人在写到这里的时候突然断了气一般,让人看了不禁心生怜悯。
齐风雅将碎纸一张张拼凑,右耳内侧那颗米粒大的听真痣突然发烫,仿佛有根烧红的针正往里钻——这是亡魂的悲鸣穿透三界屏障的征兆。
“显形!”她的声音仿佛来自九幽地狱,冰冷刺骨,令人毛骨悚然。只见她手中的判天笔如闪电般在案几上轻轻一点,碎纸如同被施了魔法一般,突然腾空而起,在青光中急速旋转,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一个瘦高的虚影如幽灵般从漩涡中缓缓凝出,他身上穿着洗得发白的蓝白校服,领口歪斜着,仿佛在诉说着主人的不拘小节,而那露出的脖颈处,青紫交加的勒痕如毒蛇般狰狞,让人不寒而栗。男孩背着一个破旧的书包,书包带一边长一边短,仿佛是被人粗暴地扯坏后,又随意地打了个结,勉强凑合着使用。
“廉兮。”齐风雅的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虚影胸口若隐若现的校牌,她的左犬齿不自觉地咬了咬下唇,仿佛在努力克制着内心的恐惧,“三日前未时,死于第三中学教学楼后巷的厕所。”虚影猛地抬起头,那张苍白浮肿的脸如死灰般毫无生气,他的眼睛里没有瞳仁,只有源源不断涌出的碎纸,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那声音仿佛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了气管,让人听了心中一阵发紧。
齐风雅注意到他攥紧的拳头里,还嵌着半片带血的指甲——这是死前挣扎的痕迹。他们说你偷了钱,畏罪自杀。
她展开刚收到的土地爷呈报,上面附带着人间官府的卷宗,赵磊、钱飞、孙浩,这三个名字你认得?廉兮的虚影突然剧烈颤抖,碎纸从他七窍里疯狂涌出。青烛下,那些纸片竟自动拼出画面:
第一幕:食堂的羞辱
周三的午餐时间,第三中学的食堂像个沸腾的蜂窝。廉兮攥着皱巴巴的五块钱,正犹豫是买个馒头还是最便宜的素菜,后背突然被人猛地一撞。
整碗免费汤劈头盖脸泼在他身上,热汤顺着脖颈流进校服,烫得他龇牙咧嘴。哟,这不是留守儿童吗?赵磊搂着两个跟班,故意用鞋尖碾过廉兮掉在地上的馒头,五块钱也敢来食堂?够买包纸巾擦你那穷酸样不?
钱飞在一旁怪笑:磊哥,他爸妈在电子厂拧螺丝呢,一天挣的钱还不够你买双鞋。
周围立刻响起一片哄笑。靠窗的几个女生捂着嘴偷笑,后排的男生吹着口哨起哄。初二(3)班的班长李明想上前说句话,被同桌拉了拉衣袖:别管了,赵磊他爸是教育局的。
李明张了张嘴,最终低下头扒拉着碗里的饭。廉兮攥紧拳头,指节泛白。他身上这件校服还是去年表哥穿旧的,袖口磨破了边,洗得发灰的布料上此刻正晕开大片油渍。你故意的。他声音发紧,眼眶有些发热。
故意又怎样?赵磊突然伸手揪住他的衣领,将他拽得离地半尺。廉兮单薄的身板在他面前像片树叶,双脚乱蹬着却够不着地。上周让你帮我抄作业,你敢说不?
赵磊的唾沫星子喷在他脸上,知道我爸是谁吗?教育局的!让你爸妈丢工作信不信?打菜窗口的阿姨探出头看了一眼,见是赵磊,又默默缩了回去。她认识廉兮,这孩子经常只买一个馒头,却总会把免费汤让给更小的学生。
可赵磊的爸爸她也惹不起,只能叹了口气,假装没看见。廉兮猛地偏头撞向赵磊的下巴,趁对方吃痛松手的瞬间,抓起掉在地上的书包就往外跑。背后传来钱飞的叫骂: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等着瞧!”
他不敢回头,直到躲进器材室的角落,才敢大口喘气。廉兮的虚影此时剧烈颤抖着,那些碎纸拼出的画面继续展开。
周五傍晚,校园里渐渐安静下来,廉兮独自留在教室做值日。赵磊三人堵在了教室门口,他们眼神凶狠,像恶狼盯着猎物。“小子,还敢反抗?今天让你知道得罪我的下场。”赵磊恶狠狠地说道。
廉兮的身体微微颤抖,脸上满是恐惧,他想从旁边冲过去,却被钱飞一脚绊倒在地。孙浩上前一脚踩住他的手,疼得他冷汗直冒。他们把廉兮拖到教学楼后巷的厕所,继续对他拳打脚。廉兮的校服被扯破,身上满是淤青和伤口。
“说,钱是不是你偷的?”赵磊大声吼道。廉兮艰难地抬起头,声音带着哭腔:“我没偷。”赵磊怒极,用书包带勒住他的脖子,越勒越紧。廉兮的脸涨得通红,双手拼命地掰着书包带,可力气却越来越小。
他的意识逐渐模糊,最终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而此时,齐风雅的眼神愈发冰冷,她紧紧握着判天笔,决心为廉兮讨回公道。
校服上的汤渍已经变凉,黏糊糊地贴在身上,像条冰冷的蛇。器材室管理员的脚步声从外面经过,廉兮赶紧捂住嘴,他知道就算说了也没人信。
第二幕:课桌里的
次日晨曦微露,廉兮甫一踏入教室,便耳闻一阵低沉压抑的窃笑,宛若夜枭在黑暗中狞笑。
肯定是知道他爸妈不在身边,没人给他撑腰呗。孙浩阴阳怪气地接话,引来一阵低笑。后排几个男生故意发出的叫声,前排的女生们互相搂着肩膀,眼神里满是鄙夷。
廉兮的同桌是个戴眼镜的女生,她立刻把桌子往旁边挪了挪,仿佛怕被似的。廉兮的手指抖得厉害,他知道这是谁干的。课本是他从废品站淘来的旧书,笔记做得密密麻麻,现在全被污血染脏了。
他突然抓起死老鼠,转身就朝赵磊扔过去:你给我道歉!老鼠尸体在赵磊脚边炸开,他吓得猛地跳起,随即勃然大怒:你找死!他冲上前一把将廉兮推倒在地,抬脚就往他肚子上踹,敢扔我?给我舔干净!
廉兮蜷缩在地上,双手护着头,任由拳脚落在背上。他听见自己骨头发出的声响,像快要散架的旧家具。我没错...他咬着牙,血腥味在嘴里弥漫开来。
讲台上的值日生假装擦黑板,眼角的余光却一直瞟着这边。他手里攥着粉笔,几次想喊别打了,但看到赵磊恶狠狠的眼神,又把话咽了回去。
还嘴硬?赵磊拽起他的头发,迫使他仰起头,今晚放学,教学楼后巷等着。##第三幕:厕所里的暴行周五放学后,廉兮想趁赵磊不注意溜出学校,却被堵在了三楼的厕所里。
钱飞和孙浩分别按住他的胳膊,将他死死抵在满是污垢的瓷砖墙上。
跑啊?怎么不跑了?赵磊晃着手里的跳绳,蓝色的塑胶绳在灯光下泛着寒光。昨天让你舔鞋你不肯,今天给你换个项目。他突然将跳绳缠在廉兮的脖子上,猛地向后拽。廉兮的舌头瞬间吐了出来,脸涨成紫红色,双脚离地乱蹬着。
说!以后听不听我的?赵磊咬着牙用力,跳绳深深勒进廉兮的皮肉里。放...放开...廉兮的指甲在墙上抓出几道血痕,眼前阵阵发黑。说!你爸妈是臭打工的!赵磊狞笑着,说你这辈子都翻不了身!
钱飞在一旁举着手机录像:快说啊,不然勒死你!厕所门口突然探进来几个脑袋,是刚打完球回来的男生。他们看到里面的场景,有人吹了声口哨,有人转身就走,还有人拿出手机加入拍摄。没人上前阻止,仿佛这只是一场有趣的。廉兮感觉肺里的空气快要耗尽,意识开始模糊。他胡乱踹着腿,突然一脚踹中赵磊的裆部。
赵磊惨叫一声松开手,廉兮捂着脖子滑坐在地,剧烈地咳嗽起来,每口呼吸都带着铁锈味。妈的!赵磊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