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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当三界反贪局空降缅北(一) 煎饼卷冤魂(1 / 2)

开篇

齐风雅正坐在民宿里,悠闲地卷着煎饼,蘸着大葱,准备大快朵颐。突然,一阵阴森的风声呼啸而过,窗户玻璃“哗啦”一声被撞得粉碎!

齐风雅吓了一大跳,手中的煎饼差点掉在地上。她定睛一看,只见一群面色苍白、浑身散发着寒气的冤魂正从破碎的窗户中挤进来。

“大人!大人啊!”冤魂们齐声哭喊着,声音凄惨无比,“缅甸园区活埋我们的时候,我们的阳寿还没尽呐!”

齐风雅皱起眉头,看着这些冤魂,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怜悯之情。她接过冤魂递来的证据,只见那是一叠照片,上面展示的是各种惨不忍睹的尸体:有被挖去双眼的,有断肢的,还有浑身布满针孔的……

齐风雅的脸色变得越来越凝重,她意识到这些冤魂所言非虚。就在这时,牛头马面突然出现在煎饼摊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哭诉道:“阎王爷把缅甸的生死簿给撕了,现在那些孤魂野鬼比忘川河里的鱼还多啊!”

齐风雅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牛头马面。她怎么也想不到,阎王爷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正在这时,地府的快递员白小骨匆匆赶来,递给齐风雅一份密报。齐风雅打开一看,上面写着:“缅甸已成混沌老巢,专产诈骗犯,以喂养怪物。”

齐风雅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她冷笑一声,抽出判天笔,笔尖沾上甜面酱,然后猛地一挥,一道金色的光芒划破虚空,阴阳路瞬间被打开。

“业绩不达标?本官倒要让那些黑社会看看,什么叫做KpI!”齐风雅的声音冰冷而威严,她迈步走进阴阳路,准备去惩治那些恶贯满盈的罪犯。

正文

淄博栖心民宿星辰轩

淄博的夜晚,静谧而安详。夜露悄然凝结在栖心民宿的竹叶尖上,仿佛是大自然的巧手精心雕琢的艺术品。当它们缓缓坠落,向着院角的陶瓮飘去时,一阵微风轻轻拂过,将这些夜露揉成了细碎的银珠,如同散落的珍珠般闪耀着微弱的光芒。

星辰轩内,一片宁静。齐风雅懒散地斜倚在苇席上,一条腿随意地支起,另一条则自然地垂落在地上。她身穿一件月白色的真丝睡袍,质地柔软光滑,轻轻拂过她的肌肤。睡袍的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了她锁骨处那道蜈蚣状的旧疤,这是三百年前墨煞的混沌爪留下的印记。每逢阴雨天,这道旧疤就会隐隐作痛,甚至会渗出细密的血珠,仿佛是那段痛苦记忆的回响。

齐风雅嘴里叼着半截沾泥带露的山东大葱,这是她的独特癖好。她的指尖捏着一只竹蜻蜓,那竹蜻蜓在铁板上轻盈地旋转着,仿佛在跳一场优美的舞蹈。随着竹蜻蜓的转动,她将面糊缓缓地摊成薄如蝉翼的圆饼,动作优雅而娴熟,却又慢得像是在推演一场复杂的棋局,每一个步骤都经过深思熟虑。

昏黄的油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映照在齐风雅的侧脸上,勾勒出她高挺的眉骨,陡峭如断崖一般。她的眼窝深陷,宛如两口幽深的古井,而在那黑暗的深处,嵌着两颗寒星,散发着冰冷而锐利的光芒,仿佛能洞悉世间万物的真相。右眉尾那道寸许长的旧疤斜飞入鬓,是当年在地府审判墨煞余孽时,被混沌气灼伤留下的,此刻正随着她咀嚼大葱的动作微微颤动。滇南湿暖的风拂动她垂落肩头的霜色长发,几缕发丝沾了甜面酱,凝成暗红的绺,像凝固的血。

“滋啦——”

煎饼的边缘呈现出诱人的金黄色,仿佛被阳光亲吻过一般,散发出淡淡的酥香。甜面酱的香气与葱油的味道交织在一起,在空气中弥漫开来,让人垂涎欲滴。

齐风雅的犬齿轻轻咬断口中的大葱,那清脆的声音仿佛在耳边响起。她微微张开嘴巴,露出微微外翘的左犬齿和内勾的右犬齿。这口参差不齐的牙齿,是当年在地府受刑时崩坏的,如今笑起来总带着一股未被驯服的野性。

她抬起手,将额前散落的白发轻柔地别到耳后。指尖不经意间划过耳后那枚隐藏在耳廓内侧的“听阴痣”,这颗小小的黑痣,宛如一颗神秘的宝石,镶嵌在她的肌肤上。据说,这颗“听阴痣”能够听见冤魂未散的哀嚎,此刻,它正传来无数细碎的哭喊声,就像有无数根细针在耳膜上扎刺,让人毛骨悚然。

桌案上的青瓷碗里,甜面酱泛起了细密的泡沫,宛如被微风吹过的湖面。这是她特意托白小骨从山东捎来的老字号甜面酱,据说这酱缸里浸泡过百年老卤,具有神奇的镇邪功效,即使是最凶恶的邪祟也能被它镇压住。

齐风雅用竹片挑起一块酱,动作优雅而缓慢,仿佛在进行一场庄重的仪式。酱色在薄如蝉翼的面皮上缓缓晕开,宛如一幅写意的水墨画,笔触细腻而流畅,给人以美的享受。

“齐大人,您的煎饼快焦了。”门外传来白小骨的声音,少年背着他那口半旧的验尸箱,帆布鞋上沾着田里的泥,“孟婆托我给您带了新熬的往生酒,说是能治您眉骨的旧伤。”

齐风雅连头也没回一下,只是那只竹蜻蜓在铁板上转动得愈发快速起来,发出嗡嗡的声响。

“放着吧。”她的声音略微有些沙哑,仿佛刚刚从睡梦中醒来一般,但这丝毫不影响其清脆如冰锥落地的音质。

白小骨小心翼翼地将酒坛放置在门边,然后摸了摸鼻梁上那已经碎掉一半的镜片,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酸楚,声音里也明显带着哭腔:“昨天我去边境送件的时候,这镜子差点就被混沌气给蚀穿啦!那边的阴气实在是太重了,而且孤魂野鬼多得吓人,有的甚至还抱着自己的脑袋跟我问路呢,说要去找孙珍珠讨个说法。”

“孙珍珠。”齐风雅重复着这个名字,左眉的旧疤突然像被火烫过似的刺痛。她放下竹蜻蜓,抓起一块刚烙好的煎饼,卷上半截大葱,咬下时发出清脆的咔嚓声,“三百年前墨煞的余孽,藏在缅北搞了这么多花样,倒是比她师父懂变通。”

白小骨话到嘴边,突然被一阵天崩地裂般的剧烈震动打断。整个星辰轩都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巨手狠狠摇晃,木窗发出“咯吱咯吱”的可怕响声,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架。窗纸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撞击得鼓鼓囊囊,像是有无数只手在外面拼命推搡,试图冲破这层脆弱的屏障。

屋内的油灯也受到了影响,火苗像被狂风肆虐的小草一样疯狂摇晃,在墙壁上投下扭曲变形的鬼影,让人毛骨悚然。而放在桌案上的齐风雅的判天笔,更是突然在鞘中剧烈颤动起来,仿佛感受到了极大的恐惧。笔杆上的“天宪”二字,原本只是淡淡的金色,此刻却像是被点燃了一般,流转着耀眼的金光,仿佛在与某种邪恶的力量进行殊死抵抗。

然而,这一切都只是前奏。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木窗终于不堪重负,轰然炸裂!木屑四溅,碎玻璃如雨点般洒落一地。紧接着,一股浓烈的腥风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灌入,夹杂着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瞬间席卷了整个房间。

那腥风中,隐约可见无数道残破不堪的鬼影,它们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如同一群饥饿的恶鬼,争先恐后地挤进这狭小的斗室。最前面的女鬼尤其可怖,她的眼眶中流淌着黑色的血液,双手捧着自己被齐根割下的鼻子,那断口处的筋肉虬结,还穿着半截生锈的铁丝,仿佛在诉说着她生前遭受的惨无人道的折磨。

她的旗袍前襟沾满了暗红色的血渍,那是她自己的血,还是别人的血?已经无从分辨。裙摆的撕裂处,露出了她那白骨森森的小腿,显然是被人活生生打断的,断裂的骨头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大人!”伴随着这声嘶力竭的呼喊,仿佛能听到那女鬼的喉咙已经被撕裂,发出的声音就如同破风箱一般,在嘶吼中还夹杂着脓血从齿缝中喷溅而出的声音,这些脓血溅落在煎饼上,让人看了不禁作呕。

“妙瓦底KK园区……他们活埋我时,我的生死簿上明明还有六十年的阳寿啊!”女鬼的话语中充满了绝望和不甘,似乎对自己的遭遇感到无比的冤屈。

随着她的诉说,照片如雪花般纷纷洒落。其中一张照片上,呈现出的是一个少年的尸体,他的身体已经被烧焦,呈现出一片焦黑,趴在高压电网上,手脚蜷缩着,就像一只被烤熟的虾子一样。而在他的嘴角,还残留着尚未干涸的血迹,显然,他是在遭受了极度的痛苦后,被活活电死的。

另一张照片则展示了水牢中的惨状,一具浮尸浸泡在水中,身体已经被泡得肿胀不堪,惨白的皮肉绽开,露出了底下密密麻麻的鱼卵状白点,那是被水蛆啃噬后留下的痕迹,让人毛骨悚然。

然而,最令人惊骇的还是那具躯干,它的整条脊椎骨竟然被抽走了,只留下一个空洞的腹腔,而这个腹腔里,塞满了五颜六色的手机卡,就像一窝毒虫挤在血肉巢穴里一样,旁边还放着一把沾血的老虎钳,仿佛在诉说着这背后的残忍和暴力。

“孙珍珠说……”女鬼的泣诉突然被一阵刺耳的金属刮擦声打断,那声音尖锐而又难听,仿佛能穿透人的耳膜。

众人惊愕地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雕花窗棂“咔嚓”一声崩裂开来,木屑四溅。紧接着,牛头马面的铁链如一条凶猛的毒蛇般,从破碎的窗棂中弹射而出,狠狠地卡在了碎木之中。

牛头马面的头盔歪斜着,原本威严的面容此刻显得异常狼狈。他们身上的金漆剥落的甲胄沾满了腥臭的泥浆,仿佛刚从泥沼中爬出来一般。尤其是牛头,他的左角竟然断了一截,伤口处不断渗出黑色的血液,看上去触目惊心。

马面的情况也不容乐观,他的脸被划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露出里面泛着绿光的骨头,那诡异的绿色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恐怖。

“齐大人!”牛头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他那沉重的牛蹄不偏不倚,正好踩在齐风雅刚摊好的煎饼上。只听“噗嗤”一声,煎饼被踩得稀烂,酱料四处迸溅,溅了一地。

“阎王爷把缅甸的生死簿全撕了!”牛头的声音中充满了绝望和恐惧,“现在孤魂野鬼比忘川河的鱼还多,我们兄弟俩根本拘不过来啊!”

一旁的马面也哆嗦着举起手中断成两截的拘魂牌,那牌面上残留的符文正丝丝逸散着黑气,仿佛在诉说着刚才所经历的恐怖。

“妙瓦底成了‘困龙锁阴’的绝煞死地……”马面的声音颤抖着,“我俩刚靠近边境线,三百年的道行就被削去了大半!”

齐风雅眼皮都没抬。她伸出舌尖,慢悠悠舔掉唇边一滴将坠未坠的甜面酱。昏光里,她微龇的犬齿闪过一道寒芒。沾着酱汁的食指抬起,冰凉的指尖挑起女鬼溃烂的下巴:“孙珍珠,是谁?”

“邦康女王…缅北所有园区的总瓢把子…”女鬼突然浑身剧颤,灰败的鬼体表面浮现出蛛网般的黑色丝线,那些丝线如有生命般急速蠕动,“她…她在用活人…喂混沌…”

话音未落!女鬼眼眶中的黑丝骤然暴涨,拧成一股尖锐的黑矛,撕裂空气,直刺齐风雅眉心!矛尖带着令人作呕的甜腥,那是无数怨念压缩成的死意,沿途的空气都被腐蚀得滋滋作响。

“找死。”齐风雅齿缝里冷冷迸出两个字。她手腕一翻,那张摊了一半的煎饼凌空飞旋,薄脆的面皮上,甜面酱猛地炸开刺目金光,瞬间交织成一张梵文流转的金色咒网!黑矛刺入酱网的刹那,如同烧红的烙铁捅进雪堆,发出“嗤啦”的腐蚀声,刺鼻青烟腾起,虚空中传来一声非人的凄厉惨嚎!

齐风雅反手一抓,五指如钩,竟凭空攥住那根由怨念黑丝凝成的“矛柄”,猛地向后一扯!

缅甸,小勐拉,某栋森严别墅内。

孙珍珠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猩红真丝旗袍,正用银剪慢条斯理地修剪一盆虬劲的罗汉松。她约莫四十许,妆容精致得如同画皮,唯有眼角几道细纹泄露出狠戾。左手无名指上戴着一枚鸽血红翡翠戒指,戒面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红光,那是用九十九个冤魂的心头血养出来的。突然,她修剪枝叶的右手毫无征兆地齐腕断裂!断口平滑如镜,鲜血甚至来不及喷涌,那只戴着翡翠镯子的纤手连同银剪“当啷”掉落在名贵的波斯地毯上。

断腕处,没有鲜血喷溅,只有几缕粘稠如沥青的黑气丝丝缕缕地渗出,在地毯上腐蚀出几个黑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