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领们蜂拥而上，战车周围被围得水泄不通。
城墙之上，孙绍探着脑袋，看得津津有味。
他啧啧了两声，对着身边的林东和凌烈摊了摊手。
“不是吧，不是吧？”
“就这点心理承受能力？”
“我就跟他开了个小小的玩笑，活跃一下气氛，怎么还急眼了呢？”
孙绍一脸的无辜和费解，仿佛自己才是那个受害者。
“这人啊，年纪大了，就是不能开玩笑，容易当真。”
林东憨憨地点头，深以为然。
“绍哥说得对，这老头不行，身体太虚了。”
凌烈，也就是之前的李抢抢，站在一旁，嘴角抽搐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算是彻底看明白了。
自家这位陛下的嘴，是真的能杀人。
而且是杀人不见血的那种！
看着下方魏军那混乱不堪的场面，孙绍满意地拍了拍手。
“行了，别看了，收工！”
他转身朝着城楼下走去，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心情那叫一个舒畅。
“今天晚上，都给老子打起精神来！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我请客！”
……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
安定郡，魏军临时大营。
中军大帐之内，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药味。
曹操悠悠转醒。
他睁开眼，看着头顶那熟悉的帐幔，眼神空洞，没有半点焦距。
整个人，都透着一股迟暮的萧索。
“奉孝啊……”
他沙哑地开口，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
守在床边的郭嘉连忙上前一步，低声道：“陛下，臣在。”
“我是不是……老了？”
曹操的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弧度。
“没什么用了吧？”
“想当年，朕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怎么现在……别人随便说两句，就把朕给气晕了？”
“朕……是不是很丢人？”
郭嘉听着这番话，心中一阵酸楚。
他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柔声安慰道：“陛下，您切莫如此想。”
“孙绍此子，非同寻常，他最擅长的便是攻心之术，言语如刀，专戳人的痛处。陛下您一时不察，被他言语所激，乃是人之常情，何来丢人之说？”
“人之常情？”曹操猛地咳嗽起来，情绪激动地撑起身体。
“朕是天子！朕是一国之君！朕怎么能跟普通人一样！”
他双目赤红，死死地抓着床沿，手背上青筋暴起。
“朕看走眼了！朕真的看走眼了！”
“朕一直以为，他就是个运气好点的毛头小子，有点小聪明，有点小手段，不足为惧！”
“可朕万万没有想到，这小子的心眼，比蜂窝煤还多！算计之深，布局之远，简直骇人听闻！”
“朕……朕输得不冤，但是，朕气不过啊！”
郭嘉看着曹操这副模样，知道多说无益，只能叹了口气。
“陛下，如今我军远道而来，粮草不济，更重要的是，将士们的士气，已经跌落到了谷底。”
“经此一役，军心动摇，人人自危，已经不适合再战了。”
“而且……陛下的龙体，也需要好生休养，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先班师回朝，再做打算吧。”
回到许都休养……
这几个字，让曹操的身体猛地一僵。
他知道，郭嘉说得都对。
可是，他不甘心！
他真的不甘心啊！
好几个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