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碗中的鲜血突然“咕嘟咕嘟”沸腾起来,颜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表面浮起无数细小的泡沫,散发出一股与昭华眉心咒力同源的阴冷气息!“不好!王爷快退!”邬先生脸色骤变,一把推开胤禛,“苏麻喇早有准备!她在咒力中设了‘血魇’,您的血液一接触阵法,就会被污染!”
话音未落,黑血猛地炸开,化作一团黑雾,尖啸着扑向胤禛的面门!胤禛反应极快,从袖中掏出雷击木令牌,横在身前——“噼啪!”黑雾撞上令牌,发出刺耳的灼烧声,如同冰块遇火,瞬间消散。
可还是有一丝阴冷气息顺着他的手臂钻入体内,胤禛只觉得浑身一寒,气血翻涌,喉头一甜,硬生生将一口鲜血咽了回去。他扶着案角,脸色瞬间苍白,小臂上的伤口不再流血,反而泛出淡淡的黑气。
“王爷!您怎么样?”邬先生连忙上前,取出一枚丹药递给他。
胤禛吞下丹药,缓了口气,声音沙哑:“无妨,只是中了点小招。这苏麻喇,果然够狠,竟在咒力中藏了血魇,想借我的血液加强咒力。”
与此同时,京郊静心庵的禅房内,苏麻喇正盯着一盆幽暗的火焰。火焰中,赫然映出书房内的景象——当她看到胤禛用雷击木挡住黑雾时,气得浑身发抖,干瘪的嘴唇扭曲着,发出夜枭般的笑声:“好!好个胤禛!竟能挡住我的血魇!可你以为这样就完了?那血魇已入你体内,日后你只要动用内力,就会痛彻心扉!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护着那丫头多久!”
她从怀中取出一片漆黑的莲花瓣,扔进火焰中——火焰瞬间蹿高,颜色变得更加幽暗,映得她的脸如同鬼魅。“十日之后,月圆之夜,就是圣莲遗址开启之时,也是弘昀的死期。胤禛,你的龙气,你的血脉,都会成为我复活圣女的养料!”
胤禛在书房内调息了半个时辰,体内的阴冷气息才稍稍压制住,但小臂上的伤口依旧泛黑,一动内力,就会传来针扎般的疼痛。他知道,这血魇一时半会儿解不了,只能暂时忍着。
“戴铎,苏麻喇的血魇已入我体内,日后行动可能不便,府中防务和漠西的消息,你要多上心。”胤禛对赶来的戴铎吩咐。
戴铎点头应下,随即脸色凝重地递上一份密报:“主子,还有件事——监视赫奕府的人发现,今日午后,赫奕的心腹管家去了钟粹宫,说是送份例,却逗留了一个时辰,出来时袖中多了个锦盒,看起来分量不轻。”
“钟粹宫?”胤禛猛地抬头,眼中闪过锐利的光,“荣妃不是病重垂危吗?赫奕的管家怎么会去见她?那锦盒里装的是什么?”
戴铎摇头:“暂时不清楚,但我们的人看到,管家进钟粹宫时,荣妃的贴身宫女亲自出来接的,不像是对待普通送份例的人。”
胤禛扶着案角,脑中飞速运转:四十年前,老赫奕帮助苏麻喇假死;四十年后,赫奕与荣妃秘密接触;荣妃之前用过子母噬运咒,现在又“病重”——难道荣妃的病是装的?她根本就是苏麻喇的同党?
“看来这深宫里,藏的魑魅魍魉,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多。”胤禛眼中寒芒更盛,“戴铎,加派人手监视钟粹宫,查清那锦盒里的东西,还有荣妃的真实状况。另外,给漠西的老十四传信,让他提前准备,苏麻喇的邪术比我们想的更强,十日之后的突袭,绝不能出任何差错。”
戴铎领命而去,书房内只剩下胤禛一人。他看着案上那碗变黑的血液,又摸了摸小臂上泛黑的伤口,心中满是警惕——苏麻喇的血魇、荣妃的伪装、赫奕的秘密,还有十日之后的月圆之夜,所有的危机都在向他逼近。
暖阁内,明玉似乎感觉到了他的不适,轻轻推开乳母,扶着墙走到书房门口。她看到胤禛苍白的脸色,心中一紧,快步上前:“王爷,你受伤了?”
胤禛连忙收敛神色,对她笑了笑:“没事,只是小伤。你怎么来了?快回去休息,昭华还需要你照顾。”
明玉握住他的手,能感觉到他掌心的冰凉,她没有追问,只是轻声道:“不管发生什么,我们一起面对。昭华会好起来的,明轩也会平安回来的。”
胤禛心中一暖,紧紧抱住她。可他知道,这场战争,才刚刚开始。
而钟粹宫内,荣妃正坐在榻上,手中捧着一个锦盒——锦盒里装的,是一枚泛着黑气的莲花簪。她的贴身宫女低声道:“娘娘,赫奕管家说,苏麻喇大师让您在月圆之夜,用这枚簪子,去雍亲王府‘贺喜’。”
荣妃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容,眼中哪里还有半分病重的虚弱:“知道了。四十年了,终于要报仇了。孝懿皇后,你等着,你的‘祥瑞’,很快就会成为我和大师的养料!”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她的脸上,映出几分狰狞。深宫的夜,依旧漫长,而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