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瑞草堂’的掌柜说,收到了批西域的雪莲粉,说是能美容养颜,还能安神。”崔嬷嬷的声音很轻。
德妃点点头:“给玉儿送去,让她掺在面霜里用。告诉她,身子是根本,要好好养着,比什么都重要。”
她要让玉儿方方面面都妥帖,不给人留下话柄。
雍亲王府的书房里,胤禛放下卷宗,揉了揉眉心。上面的红圈密密麻麻,像画了圈的死囚,看得他眼疼。
手腕内侧的龙纹传来股温,像春日里的风,是明玉在看那株雪莲,眼里带着笑,还有点…甜。
“她很开心。”他低声说,指尖划过卷宗上的红圈,那里的墨迹已经干了。
他能感觉到,那股温气顺着龙纹往骨子里渗,把连日来的戾气冲得淡了些。这感觉很奇怪,像在冰天雪地里喝了口热茶,暖得从里到外都舒服。
“苏培盛,”他扬声,“把那匹从江南进贡的云锦取来,送到富察府,给…格格做件新衣裳。”
那云锦是天青色的,上面织着暗纹的莲,很适合她。
“嗻!”苏培盛愣了愣,还是第一次见主子给小姑娘送这么贵重的衣料,却不敢多问,捧着锦盒退了出去。
富察府的闺房里,明玉看着那匹天青色的云锦,像看着片蓝天。上面的莲纹栩栩如生,像她养的那些莲,在水里扎了根。
“四贝勒太客气了。”奶娘王氏的声音带着喜,“这料子金贵得很,穿在格格身上,定好看。”
明玉的指尖划过云锦,那里的触感丝滑,带着股冷,是胤禛的气,却不刺骨,反而有种奇异的熨帖。她能感觉到,那道线的另一头传来股松,像块终于放下的石头。
“他放心了。”明玉小声说,把云锦收进衣柜里,“等雪莲开花了,就穿着它去潭柘寺还愿。”
窗外的月亮升起来了,照在地上,像铺了层银霜。明玉坐在窗边,看着那盆雪莲,叶子已经展开了,像只展翅的蝴蝶,边缘的金在月光下泛着微光。
她能感觉到,那道线的另一头传来股安,像被月光照拂的湖,连龙纹的气都柔了些。
“他也睡了。”明玉的嘴角勾起抹浅笑,眼里闪着光。
这宫里的路,像条布满荆棘的小道,她手里握着佛宝,养着雪莲,还有那道若有若无的线牵着,一步一步,总能走过去的吧?
夜还长,暖房里的雪莲在悄悄长,像个秘密,藏着无数的可能。而那道连接着两人的线,在月光里轻轻晃着,像根琴弦,谁也不知道,下一次奏响的,会是花开,还是风起。
胤禛的书房里,烛火渐渐暗了。他靠在椅背上,手里捏着那串紫檀佛珠,腕间的龙纹传来股温,像明玉的笑,软软的,却带着股韧。
“富察明玉,”他低声说,眼里闪着探,“你究竟藏着多少秘密?”
窗外的风卷着落叶,在地上打旋,像在说一个未完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