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定会立下更多功劳,求陛下开恩,早日赦免爹爹!”
父女二人就在这工地火把之下,旁若无人地低声交谈起来。
吕绮玲讲述着东征的见闻,海上的风浪,倭岛的异域风情,以及战场上的惊险。
吕布听得时而紧张,时而开怀,仿佛自己也随着女儿的讲述,重新体验了一把金戈铁马。
周围一片寂静,那些曾经的诸侯们,看着这对特殊的父女,心中百味杂陈。
有羡慕,有嫉妒,有悔恨,或许还有一丝丝难以言喻的温情。
在这冰冷的工地之上,这份父女之情,显得格外珍贵。
直到夜深,吕绮玲才在亲兵的提醒下,依依不舍地告别父亲,承诺会常来看他。
离去时,她的背影依旧挺拔,但眼角,终有一滴泪滑落,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而吕布望着女儿远去的方向,久久没有动弹,那双曾经睥睨天下的虎目之中,似乎也闪过了一丝水光。
时光如梭。
大宋开运三年的春天,来得比往年更晚一些。
开封城,昔日里不过是兖州治下的一座郡城,如今却已是大宋王朝的煌煌国都。
皇宫巍峨,殿宇森森。
御花园内,几株早开的杏花试探性地吐出嫩蕊。
大殿内,暖香袅袅。
地龙烧得正旺,将初春的湿冷彻底隔绝在外。
大宋皇帝刘复,一身常服,负手立于巨大的舆图之前。
这幅舆图囊括了如今大宋的辽阔疆域:
北至辽东、朝鲜,东括倭岛,南抵交州,西拥雍凉。
这是他十数年来,从宛城一介贫民,步步为营,呕心沥血打下的江山。
后世子孙以后可以自豪的说一句:朝鲜、倭岛自古以来就是我华夏故土!
他的指尖划过舆图上那片广袤的、标注着“漠南”、“鲜卑诸部”的区域,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那里,是未曾真正臣服于他的土地。
“陛下,”
内侍省少监王谨悄步上前,声音轻柔,
“程昱尚书呈来的新户籍黄册已送至西暖阁,郭嘉先生关于漕运改制的条陈也到了。”
刘复“嗯”了一声,并未回头。
他的大宋国制度参考了后世的三省六部制,但也并不完全相同,目前处于摸索阶段。
程昱暂任户部尚书,但郭嘉这小子性子喜欢偷懒,不愿任实际职务,刘复也是无奈,只能有任务需要时再任命,任务完成就自动解除。
此时他的目光依旧焦着在北方。
解决了高句丽,纳了朝鲜、倭地为郡县,四海似乎已然承平。
但他知道,草原上的饿狼,从未真正安分过。
匈奴的衰亡,留下的权力真空,正被新的豺狼填充。
来自后世的他当然知道,鲜卑这条饿狼,正在匈奴的残尸上壮大。
“辽东、幽州边市,近来可有异常奏报?”
刘复忽然问道。
王谨略一思索,躬身答:
“回陛下,去岁冬日前并无特别。
只是今春以来,往来的胡商似乎少了些,边关守将例行奏报也提及,塞外零星的马匪袭扰似有增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