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如此,方能震慑群胡,保我北疆十年太平!
您所谓的‘怀柔’、‘安抚’,在豺狼面前,不过是示弱,是纵容!
只会让他们更加肆无忌惮!”
刘虞眉头紧锁,面对公孙瓒咄咄逼人的气势,他并未退缩,只是眼神中的疲惫更深。
他缓缓摇头,声音依旧保持着惯有的平和,却带着不容动摇的坚定:
“公孙将军,稍安勿躁。
胡人亦是大汉子民,其性如野马,骤加鞭笞,只会激起更烈的反抗。
乌桓、鲜卑诸部,久沐汉恩,其中不乏心向王化者。
彼等近日异动,或因生计艰难,或因受人挑唆蛊惑。
若贸然兴兵,不分良莠,一味剿杀,岂非逼其尽反?此非保境安民之道,实乃自毁长城之举!”
他顿了顿,目光恳切地望向公孙瓒:
“当务之急,是遣使宣慰,晓以大义,查清异动根源。
若真有首领冥顽不灵,煽动作乱,再行惩戒不迟。
若因少数逆贼而牵连无辜部众,滥施屠戮,则我汉家仁德何在?
边塞烽火,又将何日能熄?
将军,当以大局为重,以苍生为念啊!”
“仁德?大局?苍生?”
公孙瓒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发出一声充满讥诮与暴怒的冷笑。
他猛地一挥手,指向北方,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激烈:
“伯安公!您看看并州!
看看雁门、云中、五原!
看看那些曾经也是我大汉疆土、汉家子民繁衍生息的地方!
现在如何了?胡风肆虐,汉民凋零,几成异域!
为何会如此?就是因为过去那些像您一样的‘仁厚’之臣,一味姑息养奸!
胡虏畏威而不怀德!稍有示弱,便如群狼噬虎!若非……”
公孙瓒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神色,既有忌惮,又有一丝扭曲的快意,
声音也压低了几分,却更加刺耳:
“若非数年前,魏王刘复,在青州以雷霆手段阵斩乌桓大人丘力居,
更将数万叛军俘虏……施以宫刑,尽数阉割,充为苦役!
其手段之酷烈,震动草原!
若非如此,这些年塞外的豺狼们岂会如此‘收敛’?
他们怕了!
他们怕的就是魏王那样的铁腕,那样的血性!
而不是您这温吞水般的‘怀柔’!”
他上前一步,几乎逼到刘虞案前,目光如刀:
“魏王阉割叛军之举,虽为士林所不齿,骂其残暴!
可正是这等残暴,才换来了边境这几年的相对安宁!
震慑得那些胡虏不敢轻举妄动!
可这震慑能维持多久?
一旦汉庭有变,中枢失威,如现在长安天子形同傀儡!
一旦像您这样的人继续占据高位,执掌边事,推行您那套无用的怀柔!
这些蛰伏的豺狼,立刻就会亮出獠牙!
到那时,幽州,就是下一个并州!
广阳、渔阳、涿郡!
都将不复为华夏所有!
你所谓的仁德,就是在为胡虏的刀锋开道!
就是在葬送我汉家北疆的万里河山!
这一切的后果,你承担得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