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境摩擦已升级为小规模冲突,丹阳兵损失不小,士气低落。
广陵沿海的急报称青州水师快船神出鬼没,接连袭击了数处盐场和小型军港,焚毁船只设施,劫掠仓促,损失惨重!
虽无确凿证据指向青州,但矛头直指刘复!
更让他心惊的是下邳城内弥漫的恐慌与流言:
“丹阳兵要洗劫下邳投袁术了!”
“陶使君不行了,要把位子传给曹豹那个莽夫!”
“青州刘使君的大军就要打过来了!”
而最让他心寒的,是糜竺的态度。
这位昔日徐州的钱袋子,自从糜芳入狱后,虽表面上依旧恭顺,但那份恭敬中透着冰冷的疏离。
他提出的“遣使求和”建议,更像是一种无声的逼迫。
“咳咳咳……天亡我徐州乎?”
陶谦喘息着,浑浊的老眼望着床顶的帷幔,充满了无力与悲凉。
他并非不知刘复的野心,也曾幻想依靠丹阳兵和徐州的富庶抵挡一二。
然而,刘复的手段太狠辣,时机太精准!
边境的持续压力、沿海的袭扰、内部的瓦解。
他虽未完全掌握糜竺的动作,但直觉告诉他糜家已不可靠。
以及那铺天盖地、直指人心的流言……
这一切都像一张无形的巨网,将他牢牢困住,动弹不得。
“父亲……”
长子陶商、次子陶应侍立床前,脸上满是忧惧。
他们并非雄才大略之辈,在陶谦的羽翼下长大,此刻面对危局,除了惶恐,束手无策。
就在这时,
心腹幕僚——已被糜竺暗中说服——捧着一份加盖了青兖牧大印的文书,小心翼翼地呈上:
“主公……青州刘使君……遣使送来了书信。”
陶谦挣扎着坐起,颤抖着接过文书。展开一看,并非战书,
而是一封言辞看似恳切、实则暗藏机锋的“劝降信”:
“汉安东将军、督青徐兖豫四州诸军事、青兖牧刘复,致书徐州陶恭祖足下:
董卓乱国,神器蒙尘,天下板荡,生民倒悬。
复受命于先帝,总戎东方,保境安民,讨逆锄奸,此乃本分。
今观徐州,本为膏腴之地,然豪强肆虐,吏治不清,民有菜色。
恭祖年高德劭,本应颐养天年,奈何受宵小蒙蔽,致使州郡不宁,边境屡生事端,百姓惶恐。
复念及恭祖昔日忠勤王事,不忍刀兵相加,涂炭生灵。
且复受先帝之命,督徐军事,接管徐州,名正言顺。
琅琊、东海,已入我手,下邳一隅,岂能独安?
若恭祖能以徐州百万生灵为念,开城归顺,复必以礼相待,保恭祖一门富贵荣华,安享天年。
尊府二位公子,复亦当视若子侄,妥善安置,保其前程。
若执迷不悟,负隅顽抗……则城破之日,玉石俱焚!
望恭祖三思!
勿谓言之不预也!”
信的最后,刘复特意盖上了那方“安东将军”的紫绶金印!
这方印,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陶谦心头!
名分!
刘复占据着绝对的大义名分!
这是灵帝亲授,督管徐州的合法权力!
他陶谦再是徐州牧,在法理上也天然低刘复一头!
更别提琅琊、东海两郡已事实落入刘复之手,徐州已被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