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辕门外,已见贼势之猖獗,城池之坚固。
宗将军曾随卢公在此经营,邹校尉亦亲历战阵,
复恳请二位详述城中贼首,尤其是张宝、张梁二贼情形。
知己知彼,方能克敌制胜。”
黄忠目光锐利,沉声道:
“正是!
南阳黄巾贼首,张曼城、赵弘等辈多是无谋匹夫。
然闻张角兄弟颇通妖法,其弟张梁、张宝亦非等闲,致使董中郎损兵折将。
此二贼究竟有何能耐?”
宗员深吸一口气,仿佛在回忆惨烈的战斗:
“张梁,号‘人公将军’,坐镇广宗主城。此人……实乃守城之顽石!”
“卢公在时,便觉其难缠。
其深得张角信任,负责广宗城防。
广宗城高池深不假,但张梁调度贼众,极有章法。
滚木礌石、金汁沸油储备充足,守城器械运用娴熟。
我军数次强攻,皆被其指挥贼众死命击退。
他本人常在城头督战,悍不畏死,
贼兵受其鼓舞,往往死战不退,士气极高。”
“更棘手者,城中贼众多为张角‘太平道’死忠信徒,
深信死后可登‘黄天乐土’。
张梁深谙此道,常以教义煽动,
使得贼兵守城时如疯似魔,伤重亦要拖人同死,令人胆寒。
我军将士非战不力,
实是面对这等‘不畏死’之敌,锐气易挫。”
说到妖法,宗员顿了一下,带着一丝困惑和凝重:
“坊间盛传其有妖法。
虽难辨真伪,但……确有诡异之处。有时我军攻城正酣,眼看登城在即,
城头突现浓雾,遮蔽视线,使贼兵得以喘息反击。
更有甚者,传闻其能驱使纸人纸马,夜间袭扰,或使士卒突生疫病……
虽多疑为障眼法或毒药,然军中流言甚广,颇损士气。
董中郎曾派精兵夜袭,亦曾中其埋伏,损失不小。”
他说完看了一眼邹靖,显然邹靖可能掌握更多这类传闻。
邹靖眉头紧锁,
“乌桓突骑中亦有悍勇之士,曾参与一次截击张宝辎重的行动。
据生还者惊魂描述,张宝做法时,能以符水撒豆,
落地化作模糊人形,手持兵刃冲击军阵;
更骇人者,传闻其能操控新死不久之尸骸,
使其短暂‘活动’扑咬,虽威力有限,但骤然出现,
足以令军阵大乱,士卒惊怖溃散。
他本人常穿法衣,持法剑,口中念念有词,
身边总有数名身着黄衣、神情狂热的‘黄巾力士’护卫,刀枪难近其身。”
“而且城外有黄巾力士率领精锐,
游弋于广宗城外各乡亭险要之处。
我军粮道、斥候小队,常遭其神出鬼没的袭击。
其人熟悉本地地形,利用山泽林莽设伏,一击即走,令人防不胜防。
董中郎多次派兵清剿,皆如拳头打在野草上,难以捕捉其主力。”
典韦听得怒目圆睁,将手中酒碗重重一顿:
“呸!装神弄鬼!管他什么纸人草人,死人活人,俺老典只认得手中大戟!
待俺冲上城去,一戟一个,管叫他现出原形!”
粗豪的话语引得帐内气氛稍松。
黄忠则显得冷静许多,抚须沉吟:
“妖法之说,不可尽信,亦不可不信。然其惑乱军心,助长贼势,却是实情。
破敌之要,首在破其胆气,摧其心志。
对黄巾来说,原来的汉军胆气已破,心志被摧,其妖法已经功成。
是不是真的都无关紧要了。
不过若能寻得克制或戳穿其伎俩之法,贼兵心防自溃。”
他看向周元,
“周先生可有良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