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有三点。”
周凌阳显然有备而来,自信地侃侃而谈:
“其一,部分野史记载,晨曦王晚年曾西巡,驻跸于‘秦关’,有学者认为此‘秦关’并非泛指,而是特指秦关山脉主峰一带。
其二,我们分析了几份可能与晨曦王同时代的星象记录,结合古地理变迁,推演出当时的‘王气’汇聚之地,与秦关山脉的走向有契合之处。
其三,秦关山脉深处至今人迹罕至,符合大型王陵隐蔽的要求。”
他说得条理清晰,听起来颇有道理,伊毅在一旁默默记录,心中却暗道:
‘理由找得挺像那么回事,但关键证据恐怕都藏着掖着吧。’
周凌阳说完,看向牧玉蕊,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探究:
“玉蕊,你之前的研究多年,而且有了不错的进展,不知道你得出的结论是?”
牧玉蕊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整理思绪,又像是在权衡该透露多少,她抬起眼,目光平静地看向周凌阳,缓缓说道:
“我的研究方向与你有所不同,根据我对古唐时期水系变迁、地方志怪传说以及部分未被主流重视的铭文研究,我更倾向于墓葬可能在龙国的秦岭山脉深处。”
她示意了一下伊毅,伊毅会意,将另一份龙国地图推到茶几中央。
牧玉蕊伸出略显消瘦的手指,点在了龙国中部的秦岭山脉上。
秦岭与周凌阳所说的秦关山脉,一个在中部,一个在西部,直线距离超过五千公里,几乎横跨了半个龙国。
“秦岭?”
周凌阳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随即舒展笑道:
“这倒是出乎意料。秦岭固然是龙脉所系,但历来是兵家必争和王朝腹地,似乎与晨曦王传说中‘隐于边陲、伺机西出’的形象不太符合?而且,两地相距如此之遥,这……”
他的语气带着明显的质疑,显然并不认同牧玉蕊的判断。
牧玉蕊似乎早有所料,语气依旧平淡:
“历史记载多有遗失和篡改,表象未必为真,晨曦王一生传奇,其最终归宿,未必会遵循常理。
我的推断,是基于对‘银河没,水泽东’以及‘艮山震’这几句隐语的解读,认为其更符合古秦岭水系与山势的特征。
当然,这也只是初步推断,需要更多实证。”
她点到即止,并没有深入解释自己是如何解读那几句隐语的,也没有拿出更具体的证据。
伊毅笔下不停,将两人的观点和依据都记录下来,心中明镜似的。
这两家,一个说是秦关,一个说是秦岭,都只抛出了大致方向和一些听起来合理但无法证伪的论据,核心的考据过程和关键证据,谁都没亮出来。
周家未必完全相信牧玉蕊的判断,牧家也同样对周家的结论持保留态度,这次所谓的“探讨”,更像是一次试探性的情报交换和火力侦察。
周凌阳手指轻轻敲击着沙发扶手,陷入了沉思,显然,牧玉蕊提出的“秦岭说”打乱了他之前的预期。
他原本以为牧玉蕊昏迷三年,研究停滞,自己掌握的信息应该更具优势,没想到对方一醒来就提出了一个截然不同、且听起来有理有据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