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均伸手握住悬浮的平衡玉牌,指尖刚触到牌面,便觉一股冰凉的灵气顺着血脉窜入脑海,紧接着,无数破碎的画面如潮水般涌入,让他瞬间陷入短暂的失神。
画面里,东荒汤谷的扶桑木剧烈摇晃,原本炽热的太阳精魄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金色的叶片纷纷枯萎,树底的雷鸟群发出凄厉的悲鸣,翅膀的雷光微弱得几乎看不见;
汤谷的土地裂开一道道深沟,黑色的混沌之气从沟中涌出,将整片神树笼罩。
下一幅画面落在南荒丹穴山,火山口喷发的不再是赤红岩浆,而是泛着墨色星纹的粘稠液体,液体落地后便凝成细小的星阵,将周围的凤凰巢牢牢困住;
母凰展开翅膀护着雏鸟,却被星阵的黑气缠上,尾羽迅速失去光泽,连悲鸣都变得嘶哑。
西荒的流沙更显诡异,无数沙粒在空中凝聚,竟化作与星纹石针相同的图案,组成一个巨大的星阵,将昆仑墟的入口堵住,沙阵中不时传出修士的惨叫,显然有昆仑遗民试图冲出,却被流沙吞噬,连骨头都未留下。
北荒寒渊的景象同样惨烈,原本环绕寒渊的玄武光带被墨色雾气层层包裹,光带的淡蓝光芒越来越暗,玄武石像的蛇尾开始崩裂,石屑落入寒渊,激起的水花竟泛着黑纹;
那些蛰伏在寒渊的冰虫,刚接触水花便化作黑灰,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
最让灵均心头一紧的是中荒青丘墟,整片梧桐林被一道巨大的阴影笼罩,阴影中是倒悬的昆仑墟轮廓,墟中的建筑扭曲变形,泛着混沌之气;
青丘族人的狐裘上沾着黑灰,正举着狐火抵抗阴影的侵蚀,却如以卵击石,狐火很快便被黑气熄灭。
“这些……是未来的预兆?”
灵均猛地回过神,额头渗出细汗,玉牌在掌心微微颤动,似在印证他的猜测,“五域若真变成这般模样,大荒便彻底完了。”
帝俊的残魂在他身旁凝聚,金袍上的日月纹已变得模糊,身形透明得几乎要融入空气,他望着灵均掌心的玉牌,声音带着沉重:
“不错,这是玉牌感知到的未来,穷奇要在影宫启动‘乾坤倒转’之术,让影宫脱离地脉,取代地上的昆仑墟,到那时,影宫的混沌本源便会毫无阻碍地释放,席卷整个大荒。”
阿若刚从地上站起,她捂着胸口,嘴角还残留着血迹,听到帝俊的话,脸色变得愈发苍白:“乾坤倒转?
那不是上古禁术吗?传说此术需以无数生灵的元神为引,穷奇怎会掌握这种邪术?”
“他不仅掌握了,还在暗中准备了多年。”
帝俊残魂的青铜杖指向气海边缘,“你们看那里的石壁,星纹正在重组,那便是乾坤倒转的阵眼。”
众人顺着他的指向望去,只见气海西侧的石壁上,无数墨色星纹如活物般蠕动,很快便凝成一个丈许宽的阵图,阵图的纹路扭曲如蛇,与之前在黑扶桑木心见到的星阵几乎一模一样,只是规模更大,气息更邪。
离朱见状,怒火瞬间涌上心头,他抬手从箭囊中抽出一支雷鸟尾羽箭,箭杆上的雷火比之前更盛,“这邪阵定是穷奇搞的鬼!
看我一箭破了它的阵眼!”
话音未落,他已拉满长弓,双臂肌肉紧绷,箭羽对准阵图中央的黑点——
那是星阵的核心。指尖松弦的刹那,箭如流星般射向石壁,雷火在箭尾拖出长长的光痕,似要将黑暗撕裂。
可箭羽刚靠近阵图三尺,便被一道无形的屏障挡住,“铛”的一声脆响,雷火炸开的瞬间,屏障只泛起一道涟漪,随后竟将雷火反弹回去,箭羽调转方向,直直射向离朱。
“小心!”
灵均的反应最快,九尾轻轻一甩,金红狐火在离朱身前织成一道火墙,将箭羽拦在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