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身用的。
跂踵面无表情地说，反手从篓里抓出只虫豸，那东西竟发出婴儿般的啼哭，穷奇卫三天前闯进交胫国，杀了我们十八个族人。
若不是凤凰出手，连这半张脸都留不下。
灵均注意到他腰间挂着一个兽骨哨，哨身上刻着与凤凰眼珠相同的纹路。
图录的光芒越来越盛，玉简上的神鸟似乎要破玉而出，羽翼扫过的地方，空气都泛起涟漪。
他说的是实话。
白泽突然开口，用尾巴指了指跂踵的脚踝，那里有一圈深可见骨的勒痕，是穷奇卫的玄铁镣铐留下的，刚愈合不久。
阿若的藤蔓轻轻碰了碰图录的光晕，银珠般的花苞转向跂踵：指南草说他没有恶意。
少女的声音依旧带着警惕，却比刚才柔和了些，但我们要先知道，你们对凤凰做了什么。
跂踵的白翳眼突然眨了眨：不是我们做的。
他将竹篓重新盖好，动作竟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温柔，是穷奇卫的
烛阴祭司，用混沌之气斩下了它的头颅，还想炼化成
噬魂蛊
烛阴？
灵均心头一震，这个名字在图录的残页中出现过，记载着他能操控幽冥之火，他在哪？
在丹穴山腹地。
跂踵转身向密林深处走去，反折的膝盖在地上留下奇特的脚印，凤凰的头颅就挂在他的祭坛上，用九十九根锁链吊着。
他没有回头，只是摆了摆手，走不走随你们，天亮前若不到，这半张脸就会被蚀心虫啃成白骨。
洞外的月光突然变成诡异的血色，林间传来蛊雕临死前的最后一声哀鸣，随后便归于死寂。
灵均望着空中的图录，玉简上的神鸟已经完全成形，正对着跂踵离去的方向振翅欲飞。
怎么办？
阿若看向灵均，指南草的银珠此刻亮得灼眼，他说的丹穴山，是《山海图录》记载中凤凰栖息的地方。
离朱收起了箭，却依旧紧握着弓：我觉得不对劲。
哪有人把凤凰残脸当礼物的？
少年的通神目还在盯着竹篓的方向，那些蛊虫很奇怪，气息既像人又像兽。
灵均伸手接住落下的玉简，图录的光芒在他掌心渐渐平息，却留下一股温暖的余韵。
他想起伯益的话，南荒的凤凰知晓图录的秘密，或许这是找到另外半片玉简的唯一机会。
去看看。
他做出决定，骨刃在洞口的石壁上刻下青丘的图腾，若有诈，就按这个记号汇合。
白泽率先跟了上去，六足轻巧地踩在跂踵的脚印旁，不时低头嗅闻。
离朱和阿若交换了个眼神，也紧随其后。
灵均最后一个离开山洞，转身时，他似乎看见凤凰残存的眼珠眨了一下，瞳孔里的树影突然变成了丹穴山的轮廓。
南荒的夜风吹过耳畔，带着蛊草的甜香和若有若无的凤鸣。
灵均握紧怀中的图录，指尖传来玉简的脉动，像是在与远方某个存在呼应。
他不知道前路等待着他们的是救赎还是陷阱，但图录上的浴火凤凰不会说谎——那里一定藏着解开一切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