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东西。”矮壮男人指了指刀,又指了指工作台一角放着的一个小金属盒子,里面是剩下的、米粒大小的几颗晶爪碎渣。“回响石,工头收走了。两清。”他语气平板,说完就转身走向熔炉那边,似乎多看一秒都是浪费。
林狩没说话。他伸出手,握住了刀柄。入手冰凉,紧接着是沉,难以想象的沉。比他预想的还要重得多。但那种重量感,和刀柄包裹的韧皮传来的摩擦感,奇异地契合他蜕变境后期身体里涌动的力量。他掂量了一下,试着单手挥动。空气被幽蓝的刃光无声地切开。
铁脊凑近嗅了嗅刀身,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噜声,似乎对那晶爪的气息既熟悉又警惕。
林狩把刀插进一个临时找来的、用厚帆布和皮带简单缝制的刀鞘,背在身后。沉甸甸的重量压在肩背上,带来一种奇异的踏实感。他拿起那个装碎渣的小盒子,塞进怀里。没再看工坊里忙碌的景象,转身带着铁脊,沿着来时的通道,重新钻入黑市后巷的污浊黑暗中。
回到灰狗营区那个冰冷的棚屋,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噪音。林狩把刀解下,立在墙角。幽蓝的刃光在昏暗里若隐若现。
铁脊趴回它的角落,舔了舔肩胛的伤疤。林狩靠着墙坐下,从怀里摸出那个小金属盒。打开,里面是几颗比芝麻还小的幽蓝碎渣,散发着微弱却顽固的高频震动能量。
他捏起一粒碎渣。指尖传来清晰的、细微的震颤感。他看着铁脊爪子上那些暗红的纹路。一个念头冒出来,带着冰冷的尝试意味。
他调动一丝源能,包裹住指尖的晶爪碎渣。碎渣在源能包裹下,震动似乎被放大了一丝。他通过【生命联结】,将这丝被源能包裹、放大了震动的能量,极其缓慢、小心地引导向铁脊右前爪爪尖那点暗银色的金属锋刃。
没有强行融合,更像是一种……共鸣的试探。
铁脊猛地抬起头,看向自己的右爪。它没有感觉到痛苦,反而是一种奇异的、酥麻的震颤感从爪尖传来。它下意识地活动了一下爪子,爪尖划过地面金属板。
“滋——”
一道比之前更细、但更深的划痕出现,边缘带着极其细微的、仿佛被高频切割过的光滑感。
成了。林狩眼神微动。虽然效果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但这证明了他的想法可行。用源能激发晶爪碎渣的高频特性,通过【生命联结】引导这股能量去“刺激”铁脊爪牙中蕴含的金属锋锐本质,或许能产生某种共鸣强化。这需要时间,需要更多的碎渣,也需要更强的控制力。但这是一条路。
他收起盒子。现在不是深究的时候。他需要休息。明天,科马克的任务随时可能砸下来。他闭上眼,呼吸放缓,意识沉入体内,运转着功法,梳理着力量。背靠着墙角的刀,传来冰冷的金属触感。铁脊也安静下来,只有爪尖偶尔无意识地在金属地面上刮擦,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棚屋陷入寂静。熔炉城的红光透过缝隙照进来,在冰冷的金属墙壁和那把幽蓝暗哑的刀身上,投下跳动的影子。